这两月陈家来议亲,张姝璘头天便和父亲说过了,不嫁陈述慈。引来了父亲的反问:
“璘儿,不是当初拒绝郡王之子便是想嫁给陈家公子,如今怎就不愿了呢?”
“女儿还想再陪爹爹两年。”
想陪爹爹是真的,不想嫁也是真的。
第二天陈家来访,张忠便一口回绝了,声称小女近日染上了风寒,无力见人为由。
这不?成亲那日来了,张姝璘刚起,便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刻钟,父亲果然来敲门了,“璘儿,父亲今日不能陪你去买糕点了。”
“爹爹,记得照顾好自己,璘儿在家中等你回来。”
她自是知道父亲此次出征定能回来,但父亲身上不免又添新伤。
“今日上头突传急报,等爹爹回来,带你和祖母出门踏青。”
张姝璘点点头,今日倒是没了归家那日一般,抱了上去,而是爹爹先行张开了臂弯拥她入怀。
前世这时早已嫁人,那时都来不及,出征前看父亲一眼,那时整日忧心忡忡,不仅每天要与陈述慈家中小妾纠缠,还要每天讨陈述慈母亲开心,着实过得不太开心。
从前在陈宅中,钱财都是陈母在管,陈述慈就是个愚孝的儿子,陈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就连挑的小妾都要入了陈母的眼。
福儿站在身侧问她在想什么?她站起身,“让车夫在门口等着,我换身衣服。”
“去哪儿啊?姑娘。”
“王姐姐家。”
今日郡王之子朱祐璟成亲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去往王府的那段路街上都在窃窃私语,她不用听都知道,应当说的是,“听说今日,那世子刚到那王尚书家的门口,有人传报,穿着喜服骑着马便走了。”
张姝璘让福儿同门口两人知会一声,便从后门进了王宅。进了王淮枳的闺房,王淮枳便拉着张姝璘说起今天的事儿。
“妹妹,今日,我算是成了这京城里的笑柄了,成亲当日新郎官便跑了。”
“姐姐,世子驻守边塞多年,这不,连同家父也赶去了,可见这件事情不同小可。”
张姝璘看着今日王淮枳化着这样美的新娘妆扮,脸上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与这妆容不符。
“说出来也不怕妹妹笑,这成了婚便没了其他的念想。但是这礼未成,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张姝璘上前握住王淮枳的手,安慰道:“这人算不如天算,姐姐且先等着吧。”
从王淮枳家中出来后,便被人拦下了马车,她让福儿下马看看发生了何事。只见福儿很快又上来了,“姑娘,是陈公子。”
她佯装咳嗽了两声,福儿立马就懂了自家姑娘的意思,下马对着已经退到路边的陈述慈道:
“公子,我家姑娘病还尚未痊愈,望公子谅解。等到痊愈我家姑娘,必定亲自向您道歉。”
见他还不走,她拉起帷裳又轻咳了两声,“陈公子,今日我已将信派人送到贵宅中,许是送信的伙计偷懒还未送到。陈公子,咳咳…要不让小女子先行回家?”
只见陈述慈伸出手,示意马夫走后接着说:“姑娘,叨扰了。”
福儿上车忍不住小声问了句:“姑娘何时给陈公子写信了?福儿为何没瞧见?”
张姝璘靠着,眼睛闭了起来,伸出手指勾了勾,唤福儿过来。
“因为,根本没写,回去记得给我提前砚好墨。”
“从前福儿,怎没觉得姑娘有这等心思?”
张姝璘睁开眼睛的瞬间,福儿便用手掌抽着自己的嘴巴,她用手拦了下来,“福儿,以后万不可乱说话。”
“是,姑娘,福儿知错了。”
她提笔间竟不知道写些什么了,她现在心中对于陈述慈就只剩还未消除的恨意了,没有半分的情谊。
最后还是以告病之由,给陈述慈送去了信,无非就是在信中说些让他高兴的话,让他这段时间别来骚扰她。
一晃眼两月过去了,王淮枳今日可与陈述慈走得很近,每次与王淮枳闺中密谈时,谈起陈述慈今日对她如何绅士,如何关照。
张姝璘就像个木偶一样,直点头,看来王淮枳时铁了心想嫁给陈述慈了。她也旁敲侧击劝过王淮枳了,压根不管用。
“令尊可有来信?”
王淮枳的话题终于不围绕着陈述慈了,张姝璘一时间手中茶杯都有些端不住了。
“还未。”
王淮枳安慰着张姝璘,虽是知道父亲一定没事,但是她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