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诺还在古家的时候,经常出入赌场,在赌徒身上学到诸多道理,譬如:输了的钱无论如何都要赢回来。
一万五不算什么,但他要是把钱转给陈宗礼,以他的好胜心,无论如何都得死磕考试把输掉的钱赚回来,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吧?!
陈一诺越想越气,骂骂咧咧。
“陈……陈宗礼,你这个抠门精!”
“堂堂豪门太子,一万五,买件衣服吃顿饭就没了!至于这么……这么咄咄逼人么!!”
“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你被我破了记录,所以怀恨在心报复我!”
本以为,陈太子从生下来就被供着哄着,应该忍不了他的骂骂咧咧。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反驳,甚至双手交叉在胸前点头:“对对对,你骂得对~”
“我就是财迷,我就是咄咄逼人,我就是报复你,想骗你的钱!不服气赢回来啊~”
“别废话,支付宝打开了吗?”
“!!!!”太厚脸皮了!陈一诺心里骂!
“滴!支付宝到账一万五千元!”
陈宗礼打开支付宝账户,黑□□面显示着总额增加一万五千,心满意足地朝陈一诺摇摇手机:“谢谢老板!”
那模样,让陈一诺恨得牙痒痒。
陈宗礼一脸得意,揣回手机转身离开他的房间。前脚刚迈出去,陈一诺忽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借力一蹬,跳上他后背。
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肩膀,“昂”地用力咬了一口!
陈一诺有一颗牙是尖的,咬得人生疼,陈宗礼:“疼疼疼,你是狗吗!”喊了几声。
陈一诺发泄够了,把人往外一推,接着“砰——”迅速把门关上。
徒留陈太子捂着肩膀,新鲜的牙印,“嘶哈嘶哈”疼了半天。
无可奈何笑道:小卷毛还咬人!
……
本以为陈一诺吃了一万五的亏,会偷偷跑回赛车场赚钱。
没想到,三天后的早上,陈一诺把一张试卷“啪——”压在餐桌上,剐了陈宗礼一眼,仿佛在下战书。
等对方气势汹汹离开,陈宗礼撇了一眼试卷分数:79.5
旁边的手机震动着,他拿起一看,“滴!支付宝到账三千元!”
他放下手机,看似面无表情吃着早餐,不自觉地摸了摸肩上被咬过的地方,牙印已经没了,但留下一片瘀青。
那天起,陈一诺的大小考试没有再隐瞒陈宗礼。校园里,偶尔看见他跟另一个叫王之初的四眼一起,听庄嘉轩说,那是他们的年级第一。
陈宗礼的不劳而获,似乎全面激发了陈一诺的胜负欲。他开始非常刻苦,总是第一个到学校,最后一个从自习室离开,回家还要复习到凌晨一点后。
这样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把属于他的钱赢!回!来!
某天凌晨3点,陈宗礼睡醒到厨房喝水,经过他房间时,发现门没关,里面灯还亮着。
他偷偷推开门,走进他房间,看见陈一诺趴在书桌上看书看睡着了,卷毛脑袋上勒着一条写着:“80分万岁”字样的头巾,头枕在手臂上,口水把书都洇湿了。
陈宗礼手指在他鼻尖点了点,喃喃:“小财迷!”
……
终于,在陆续给陈宗礼转了小几万后,陈一诺迎来了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
整个期末考维持一周,港城突然大降温,公布成绩那天,温度冷得仿佛走进冰箱的冷冻层。
不但温度冷,风还大。为此,圣保罗中学高三教学楼下的茶饮店生意非常红火。
陈宗礼和庄嘉轩在一旁等着叫号,随便聊两句。
“这种鬼天气还要上学,只有生椰拿铁能温暖我寒冷的心!”
“你都是被提前录取的人了,还回来干吗?”
陈宗礼双手揣在羊绒长衫的口袋里,棱角分明的五官,加上修长提拔的身型,从出现在茶饮店起,就惹来不少目光。
他无视身边的视线,低声道:“今天不是出成绩么,过来看看。”
庄嘉轩裹紧长羽绒皱眉:“你都没参加考试,看谁的成绩啊?”
像陈宗礼这种优等生,在高二下学期已经拿到了C国常春藤名校的Offer。整个高三都被老太太拎回天峻上班,宛如一个走出象牙塔的预备役总裁。
但陈宗礼没回答,深邃的眼眸看着校道两旁小叶榄仁,港城没有秋天,小叶榄仁星星点点的叶子依然绿意盎然,被北风吹得“簌簌”下落,校道也不见萧瑟。
纷纷落叶里,一个穿着纯白长款羽绒服,戴眼镜的高挑少年,背着书包,风驰电掣地从茶饮店的落地玻璃前飞过,直接冲进了高三教学楼。
庄嘉轩揉了揉眼睛,稍显迟疑地问:“冲进去那个……是不是你弟?啥时候长那么高了?”
半天没回应,他转头朝旁边看,陈宗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冲出茶饮店,追着陈一诺跑走了。
庄嘉轩看着好友的背影问:“哎……你的生椰拿铁怎么办??”
“我勉为其难喝了,也不是不行!”
……
为了保证高三学生的学习氛围,高三教学楼禁止低年级学生进入。
因此,这里对于像陈一诺这种低年级学生而言,像一个“禁地”。
但今天实在太兴奋了,他必须第一时间见到陈宗礼,并当着他的面,大大的扬眉吐气。
他不管不顾地跑上教学楼二层,然后,茫然地站在走廊上,被高三的学姐学长像看动物似地打量着。
他懵了——
陈宗礼是几班来着?他回学校了嘛?他们看着我干嘛?
一个长得像一个洋娃娃似的长发美女学姐,走到他面前,自上而下打量着他。
那段时间,陈一诺从一米六几窜到接近一米八,整个人都长开了,哪怕被厚瓶底眼镜封印住一部分颜值,依然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