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的路段堵车严重,五分钟的车程乔莉开了快二十分钟才到。赶着回去交班,把人送到又径直撤离。
宁京西路是一处新改造的旧小区,原来旁边有一所私人学校,C字形的楼房布局能节省更多绿化空间,租给教师更经济实惠。
后来学校因为市政项目被拆,这边新翻修成了住宅区,林国深当时觉得位置不错还有拆迁的可能性,便和乔莉买了一套。
房子最高也才五层楼,他们家就在院子的正C位五楼,一楼有三户人家,林家在右边。
上楼,林国深边掏钥匙边接电话:“我回个家你至于这么惊讶?”
电话那头,杨纵横摇头:“不惊讶,只是我在去诊所的路上。”
门开,林乔月先进去换鞋。
“你去诊所做什么?”
杨纵横:“你不是说小月生病了嘛,我去看看。”
一室两厅的房子不到百米,茶几上放着林乔月没吃完的薯片,沙发靠枕的形状不是猫就是狗,阳台上养着母亲喜欢的君子兰。
房子不大,却处处透露着温馨。
林乔月:“我去睡了。”
林国深点点头:“买东西了吗?”
对方回答买了。
“不用来了,明个儿我去厂里自己拿,省得你跑这趟。”
有东西收就行,别的他不在乎。
身侧的人脸色有些难看。
陈峪北其实还没做好见她的准备,自己回来有些突然,只知道林乔月在哪工作,连她是否有心仪的对象都不知道。
今天中午的躁动不安和整个下午的心神不宁,看起来更像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
要是莽撞上去见面,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尴尬的场面他没想过要如何收场。
“咳。”
杨纵横假意咳嗽,低声道:“不止我,还有咱领导。”
领导?
林国深下意识以为是原来的老李:“那你和老李现在开车过来,我开酒招待招待你们。”
天气热,杨纵横直冒虚汗,还好没开免提。
“既然你们已经回家了,那我和陈班就不过去了,明天再抽时间去。”
原来是小领导啊。
林国深换了口气:“那随你们吧。”
领导小他二十岁,这个陈峪北他不喜欢。
电话挂断,杨纵横差点抠出三室一厅:“陈班,咱回去吧,老林说今天不方便。”
“嗯。”
他掉头:“你住哪?”
“新纪家园。”
家里。
林乔月换了睡衣出来,疑惑问父亲:“李叔不是调走了吗?又回来了?”
林国深:“不是你李叔,新来的那个。”
“听你的语气不是很喜欢。”
老林哼了声:“臭毛头小子也来当领导,我都能当他老爹了。”
林乔月最受不了他的自大脾气,尤其林国深又是厂里的老员工,总仗着年纪大蛮横不讲理。要不是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指定要掰扯几句。
“手机给我。”
拿出来给她,林国深叮嘱:“睡会儿爸爸喊你吃药。”
“嗯。”
带上房间门,林乔月压根没心情看手机,感觉脑子里现在只有一片浆糊,想啥都是陈峪北,索性将被子直接扯过了脑袋。
另一边。
送杨纵横回家后,陈峪北又开车回厂里。他回来后还没租房子,就住在分配的职工宿舍里。一室一厅对不怎么下厨的他来说,足够。
洗漱完躺在床上,白色背心勒出结实蓬勃的身体肌肉,蜜色皮肤衬得惆怅的脸十分忧郁。
手机在胸膛翻转,白天还有工作群刷新消息,晚上安静如斯。
仰躺着面对天花板,老旧的灯丝忽明忽暗,照在人的眼底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杨纵横说这间许久没人住,要是有坏的地方他喊人来修。
术业有专攻,他就是干这行的,何至于浪费时间找别人。不管闭不闭眼脑子里都是林乔月娇俏的模样,超市就在一号宿舍楼,换鞋出门,陈峪北用了不到一分钟。
厂里晚上住的人不少,好几栋楼都是灯火通明,他隔壁的四号楼还有争吵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麻将碰撞。
下了班,他也不管这些。
西路院子,夜深。
林乔月一觉睡到老林喊她起来吃药,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窗外有风吹着树叶摇晃的窸窣,屋内有她抑制不住的咳嗽沙哑。
“几点了?”
林国深扶起闺女:“快十一点了。”
这一觉林乔月睡得踏实,额头后背都是汗,脑袋的沉重感也比中午那会儿大幅度下降,只是依旧发晕。
“把药吃了,让你妈打热水给你擦脸,别烧傻了。”
乔莉刚好端水进来:“说什么呢,闺女烧傻了也比你聪明。”
“……”
看着林国深被踹了两脚赶出卧室,林乔月忽然有点饿了,喊他:“老林,我要一碗馄饨。”
乔莉叮嘱:“别放辣椒。”
她前两天包好放冰箱的,他们俩晚上总馋。
“知道了。”
吃了药,林乔月乖乖被按趴在床上,露出白皙的后背。
手下意识伸进枕头下摸手机,点开,一道微弱的绿光打在湿漉的瞳孔。
备注:‘顶级渣男’
“陈……!”
乔莉被她忽然撑起身子吓了一跳,毛巾差点掉地上:“谁的消息你一惊一乍的?”
她起身去拧毛巾,林乔月手机按在心口,长舒一口气。好险,差点就把他的名字喊出来了!
“没谁。”
重新趴到床上,她怕是自己眼花,食指按着锁屏键,点开、关闭、又点开、再关闭,来来回回重复了七八次才敢确信,真的是他。
陈峪北!
陈峪北给她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