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破了要拜师后,林国深最近走哪都躲着陈峪北。这小子缠人得紧,比他年轻时谈恋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扭,一个大男人这样对他实在是别扭。
那天早上没理他,林国深骑车绕后门走的,更别说请假了。他这个月休还不能留到下个月,只能闷声吃哑巴亏。
林乔月最近也觉得不对劲,陈峪北时不时在周围出现就算了,看她的眼神懊恼又怜惜,还有很多不安。
今天早上收到的信息更奇怪。
陈峪北:【明天我休息,要不要出去玩?】
【没空。】
她又不休息。
陈峪北:【你今晚几点下班?我有话和你说。】
憋着太没意思了,憋一天他整个人就多难受一天。从来这么这么煎熬过。
林乔月:【有事说事,别来烦我。】
【电话里说不清。】
林乔月今天晚班,写完两册记录,陈峪北抵达诊所。抬头打开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快七点了。
他穿的不是工作装,徐东河一下子还没认出来:“小伙子,哪不舒服?”
陈峪北:“我不看病,等人。”
自从他回来,这是林乔月第二次见他穿私服。
白色衬衫不像电视剧里那般一丝不苟,陷进裤腰的位置起了些褶皱。他的腿很长,腰身比看的林乔月咬牙,长款风衣也遮不住优势。
不看病,徐东河就没管他。自己寻了个角落坐,陈峪北安安静静等她下班。
“师父,剩下的我来,您先去吃饭吧。”
徐东河起身:“那你注意点,别写错了。”
“好。”
接替了徐东河的位置,林乔月戴着口罩一脸正色。问诊时音量不自觉提高了些,又带了几分柔和。
陈峪北不在接诊室,听不清她说什么,只见她时不时起身看看病人的喉咙,再拿听诊器听一下心肺情况。
是小朋友的话,她的动作会更加柔和,搁这口罩也能看见她的笑脸,一边哄一边放着温度计。
不知不觉看了进去,徐东河坐到旁边陈峪北都没发现。
“等谁呢?”
“嗯?”
对上徐东河打量的眼睛,陈峪北礼貌回应:“等乔月。”
“和好了?”
“还没有。”
“咳咳咳!”
吃的太快又大口,徐东河忽然被呛到,陈峪北忙起身去接了杯温水。
“谢谢。”
饭差不多见底,徐东河舍不得浪费粮食,坚持吃完才放下。
“你是最近才回来的?乔月毕业就在我这上班,之前都没见过你。”
陈峪北嗯了声:“两个月前调回来的。”
“分手多久了?”
“三年多。”
徐东河思考:“那也挺久了,你不是本地人?”
“是。”陈峪北解释:“两年前从部队里退出来,工作没听过,今年才找到机会申请调动回宁京。”
徐东河:“当兵挺好,为国家做贡献。”
陈峪北:“乔月更好。”
诊所虽不比医院那般救死扶伤,但也需要同样的专业和善良。她人好,对待病人更好。
“她这几天都是晚班,比较辛苦。”
陈峪北:“我知道,您也辛苦。”
“哈哈。”
笑了笑,徐东河拍拍陈峪北的肩膀起身,洗手给他拿了个新口罩,又回到位置上。
九点半,林乔月揉着脖颈拿杯子去接水,不想喝没味道的,她在杯子里加了半勺蜂蜜,润嗓润喉。
陈峪北没打扰她,坐累了就站起来绕一圈,时不时处理几条工作信息。
陈峪北其实也在等,想看看能不能等到徐风逸,亲口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不管是和林乔月故意装情侣骗他,还是真心实意对她有意思,他都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但今晚没等到,二楼的护士陆陆续续下班,徐东河也关了玻璃门不再接诊。
“乔月,把病房收拾一下,等孩子输完就回家吧。”
林乔月:“好的师傅。”
进来时人很多,现在只剩下陈峪北一人。林乔月拿了扫把来扫地,他起身去帮忙:“我来。”
抬眼,他戴着口罩。
林乔月放心了:“不用你,你别待在这影响我,去外面等。”
“好。”
最后那个孩子是积食引起的炎症,天气凉额头上还贴着冰凉贴,被妈妈用小毯子裹着抱在怀里。
母亲是加完班赶过来的,肩上还挂着包,又一个人抱着孩子打车。
陈峪北在想,如果以后他们有了孩子,他肯定不能做无形的丈夫和父亲。
“师父,那我先走了。”
换回自己的针织衫,林乔月外套搭在臂弯,装了手机的包包拿在手里。
陈峪北:“给我吧。”
不想和他这么熟络,林乔月没给。
“想说什么?”
陈峪北:“先送你回家。”
有病。
要说的是他,等了一个晚上不说的也是他。
忽然加快步子,陈峪北跨了几步才追上她,又主动走到她左边,让林乔月朝马路里侧走。
隔得太近,他的风衣时不时蹭到自己的外套。林乔月微微蹙眉,将衣服抱到另一边。
陈峪北:“平时晚班你也是自己回家?”
林乔月压根不想和他说话。她实在不能共情当下和过去的她自己,怎么会看上陈峪北这块榆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