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啊?
时悯差一点就要问出来。
严方的额角跳了跳,抬起手,似乎是要把那东西扔走,又或许是想要摸一摸他的脸。
这一刻,时悯周围的空气停止流动,耳边又吵杂,又寂静。
仿佛一万只蚊子爬上他的身体,每一只触角都带给他酥麻又麻痹的窒息。
999的叮声如同天籁降临。
“叮,系统排查出错误,病毒已消灭。”
“什……什么?”时悯满头冷汗得弯下腰,轻轻喘气。
“刚刚程序有个bug,可能影响到你的精神海了,现发放新手大礼包一份,请在无人时查收。”
不等时悯再问,系统果断装死下线。
“什么啊,”时悯挠挠头,却发现严方好像没事人一样,抬着自己又大又笨重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新室友解释一句,“我没有女朋友。”
“你有没有女朋友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讨厌室友带人回来过夜。”严方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
那莫名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一切只是错觉。
要不是精神海里躺着的大礼包,时悯就要掐一掐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他背后的冷汗还没完全落下去,找的借口也很稚嫩,“我送去干洗店的内衣,他们给我送错了。”
严方默默地收拾着衣柜,时悯能看见他的箱子里满满都是工具包。
“严哥,你是干维修工的吗?”时悯笨拙地找话题,悄悄地把称呼换成了更亲近的“哥”。
严方应该是没在意,“嗯。”
“好厉害,你平时都会修什么呀?”
“都会。”
“你在吹牛吧?你会修水管吗?咱们这个屋子的水管有点漏水……”
砰——
严方大力合上了行李。
时悯很没出息地缩了缩头,“我不问了,你慢慢收拾。”
等到时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不是我的屋子吗?我还没搬走呢!
他在门口站了又站,始终没有勇气敲开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严方,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能耐,但有一种本能的惧怕。
他慎重地收回手,打算趁严方出门了再进去收拾。
客房有床,标准的三件套,反正原主的大部分东西都不在主卧,换个地方睡觉也没差别。
时悯缩回自己新的房间。
他这个人说好听点是乐天派,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一点儿主见。
所以晚上八点的时候,他还能翘着腿躺在床上吃原主藏枕头下面的巧克力。
严方十分钟前出门了,关门的声音很响,他关上门都能听见。
走之前时悯特意问了一句,“严大哥,我手头没多余的钥匙,需要给你留门吗?”
“不用。”
得,是个惜字如金的主。
时悯翻了翻身,睡衣被他蹭得翘起来,露出一截白亮的身段。
“叮,我必须要提醒宿主,你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还没完成,超时会有解约的风险。”999的声音从犄角疙瘩冒出来。
时悯立马翻身坐起来,他在这个世界手头没一点儿存款,再不干活,恐怕要饿死在房间里。
时悯带上假发和口罩,犹豫了下,还是没换下睡衣。
总得有个适应过程。
开播,意料之中的没几个人。
原主的榜一大哥昵称叫“XX”,三个月前空降直播间,给他打了足够挥霍三个月的钱后就再也没上过线。
幸亏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不然原主还以为是对方打赏错了主播,会再找他要回来。
时悯清了清嗓子,口罩里有变声器,他不怕露馅。
直播间的人数惨淡,但播了就有固定工资,说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呢。
有人在催促,“萌萌,今天怎么不唱歌了?”
时悯还在研究直播平台的规则,“没心情。”
“唱一首,我给你一朵小花。”
开门红啊,得抓住,时悯眼前一亮,“那我就给各位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本草纲目》。”
等他哼哼哧哧唱完,粉丝早就走了,不过还算讲诚信,打赏了一朵价值一元的小花。
才一元啊。
日子好难过。
剩下的粉丝自顾自在评论区唠嗑,说最近发现哪个头牌主播被爆料,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时悯跟着吃瓜。
不一会儿,房管就进来清了一次屏,并告诫大家不要议论别的主播。
直播间的活人数又锐减一半。
“完了,看来我真的没有做主播的天赋。”时悯在脑海中给999留言哭诉。
评论区突然开始刷评论。
这很合理:“萌萌不是颜值主播吗?不会这张脸见不得人吧?”
歌谣:“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之前有一个主播也是戴口罩直播,有人在街上偶遇他,发现是个丑八怪。”
这很合理:“不说话了,装死就是默认,懂?”
评论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有一个引子,大家马上就会顺着思路跟下去。
也有人插科打诨。
压弯了腰的麦穗:“主播也不用露脸,平时不是很喜欢对着麦撒娇吗,你今天撒一个,大家就放过你。”
一个剑客:“萌萌今天没穿那些衣服,没啥好看的,大家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