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悯的胳膊很疼。
之前被抓破出血了,现在又被男人攥住,一点点消毒。
“严哥,你下手轻点,嘶,我不弄了!”
时悯跳起来,又被强制压下去。
“别乱动,小心留疤。”严方的手很烫,还有点抖。
时悯躺回去,没敢说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里严方很凶,一直躲在门后,等他进门后,一把抱紧了他,另一半身体高高抡起扳手。
一下,又一下,好像砸的不是人,是一摊混合在一起的血肉。
最终,地板上没了动静,严方手上全是崩裂的伤口,血液从眉骨上滑落,他转过身来回头看——
时悯是在满眼猩红的梦境中醒来。
严方坐在床边,手上没有细小的伤口,身上也没有飞溅的血花。
那个垃圾冒牌货没了踪影,不过严方还能安静地坐在这里,就说明对方不会好过,时悯懒得去管。
看到男人,他委屈的不行,多重情绪往头上涌,下意识就想撒娇。
“严哥,那个男的掐我,还拽我。”时悯把伤口指给他看。
严方默默地把处理过的伤口再安抚了一遍。
男人的目光很专注,动作很轻柔,好像手下对待的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爆发力十足的身体硬生生憋着,小心翼翼地,怕吓到人。
谁也没说话,氛围有点不同寻常。
还是严方先开口,“是我没及时出来救你。”
我敢让你出来吗?你拿着大扳手在门后蹲着呢,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
所以时悯拼命摇头,“不怪你严哥,是我自己的安全意识太弱了。”
他还是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是我的私生粉吗?”
严方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自在,太快了,时悯没看到。
好半天,时悯的心跳平复,看着男人阴沉着的脸。
他没有说出口,严方的这张脸,在第一眼看到时,他就很喜欢。
一开始他是很排斥合租的,可当男人真的搬进来,还强抢了他的房间时,他却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还火速把那个房间收拾好,自己憋屈地和电脑,衣柜住一间屋子。
时悯的身体不经过大脑,轻轻碰上那两道紧蹙的眉,用大拇指揉开。
有点糙,这个男人的眉毛都是硬挺的,只能慢慢捋顺。
严方没动,只是不解地看着他。
“严哥,你刚刚抱住我的时候,我特别有安全感。”时悯自己也不知道舌头在说些什么。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严方睁大了眼睛。
手下的眉毛根根树立,更扎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了一场巨大的刺激,产生了吊桥反应,时悯就这么张口说出来,不带过多的考虑。
严方喜欢男人吗?他还会继续合租吗?不会被吓跑吧。
但是时悯忍不住,就是说出来了,怎么了?
他暗暗给自己壮胆。
时家小少爷没喜欢过什么人,在现实世界的记忆里,他不缺少爱慕者,却总是不投给他们哪怕一眼。
但现在,他是真的在严方的怀抱里感受到了心动。
在严方身边,他觉得很舒服。这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个,荷尔蒙相互吸引的味道?
严方先是猛的抬头,死死得盯着他,好像一头猛兽,只要他反悔,就会当场被咬死。
但最终,严方还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刻意地往后躲了躲。
凑上去脸扑了个空的时悯,“……”
天地可鉴,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对他不反感,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时悯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刚刚对方不会误会。
严方狠了狠心站起来,离开的姿势有落荒而逃的意味,“我去找师傅来换锁。”
对啊,他新配的钥匙还没给严方,这就要换新的了。
时悯重新躺回枕头,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
半晌,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严哥,他真的好可爱啊。”
999难以置信,“你是不是眼瞎。”它在后台能检测到,那个男人身上器官的热度。
快要爆炸了,你还说人家可爱。
“999,这次也要谢谢你。”时悯分得清好赖,那电流的力度分了层,歹徒浑身颤抖的时候,他那时候甚至还没感觉到疼。
“叮,宿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999一板一眼地回复。
没关系,他心里清楚就好。
时悯躺倒了晚饭时间,外面的严方带了师傅来换锁,又抬进来一扇安全门,加固了好几次,不像之前锁一拧就开。
新的门还有一键报警功能,求救功能,比之前的老破门高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