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刻薄的话一出口,周世与心里那憋闷窒息的感觉终于是少了一些,他不爽,就谁也别想爽。
周枭其被说的脸色铁青,阴沉着脸怒视的周世与,刚想开口怒斥被对面的周世童打断。
“……弟。”
“弟什么?你以为我没说你就没你事了?”周世与靠着椅背,盯着周世童丝毫没有嘴下留情的打算:“你早知道吧?每个月都回来看我给我买礼物的是不是你,给我开家长会关心我生病的是不是你,你每年回来那么多次,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我没问过吗?我没等过你的回答吗?你有过一句真话吗?”
“我说你怎么不和我住一起,我说我们一家四口他妈的怎么四个房子,在这等着我呢,给我排了出大戏,等着看我笑话呢是吧。”
“儿子……”看着周世与这幅样子,童知有些心疼,但是又没办法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毕竟这些都是真的。
周世与的目光像钢钉一样射过来,狠狠攥住童知的脸,他的眼仁很黑,即使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依旧很淡定,眼白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但是看人时却狠厉十足,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疯感:“你喊谁呢?谁是你儿子?你有拿我当过你儿子吗?你和周枭其有什么区别?散养了我17年,马上快成年了要把我栓回去,我是条狗啊?给我一巴掌再见面我还得冲你们摇尾巴要口饭吃。”
“好玩吗?各位?”
童知和周世童被说的脸色惨白,皱着眉头硬生生没反驳,倒是周枭其受不住自己被这么贬低污辱,直接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周世与怒斥:“有你这么说你爸的吗?教给你的孝道都让你拌饭吃了?上十几年的学成绩平平,说话倒是一顶一的难听,养你十七年都白养了!要造反吗?!”
“养我17年?”周世与冷嗤,站起身丝毫不怯,直视周枭其,毫不客气讥讽回去:“你养了吗?给我钱就叫养?那你那些慈善基金、自助的贫困儿童都是你养的?那我除了姓周之外和那些被你资助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还先急了,你有什么资格?我的学校你知道吗?我的班级你知道吗?我班主任是谁、我都有哪些朋友你知道吗?”周世与眉眼凌厉,气势丝毫不输周枭其:“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急的呢?”
他没再看周枭其,缓缓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冷眼环视一圈后看到童知欲言又止的脸色再度开口:“不用在这跟我装,早就没有好脸色了还装什么深沉?你难过我就能跟着你走了?”
“你俩是我爸妈,我坐在这是给你俩面子,要不然这桌子我早就掀了。”
他拿起一旁座椅上的外套,套在身上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该给的面子我给到了,今天这对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们俩也别想着管我,我也不招惹你俩。要是再在我面前提这事,我就掀你们的办公桌。”
周世与阴沉着脸走出包厢,甩上包厢门隔绝里面周枭其的震怒,盛着满腔怒火和憋闷回了家。
简单收拾东西后迅速坐上了前往绥城的高铁,谁也没告诉,但显然他姐手眼通天还及其了解他,估计在他买票的那一刻周世童就收到了消息,直到他踏上绥城的土地不至于随地发泄怒火才打来电话。
周世童不是一般人,被自己当面蛐蛐一顿还能面不改色的帮他安排住处和学校,周世与即佩服又窝火,脑子发热就是不想顺着周世童安排的来。
让他在绥中区,他就不在这住;让他在附近上学,他偏要去离这最远的学校。
打定主意,周世与拖着箱子走出进站口,迎着瑟瑟寒风漫无目的顺着主路走。
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五官被风吹的发麻,嘴唇冻得张合缓慢,他临时找了个拐角躲着,倚着灰墙回忆周世童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学校。
什么来着?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手又快被冻得失去知觉,周世与满腔幽怨终究向寒风妥协,拖着箱子走进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开着暖气,掀开门帘热风扑面,周世与舒服的长叹一声,走去速食区买了两个饭团,又去前台点了份面。
等面期间,他拄着脸坐在窗前的等餐区,看着窗外透亮的天空下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飘飘扬扬落下。
雪下的又急又大,不一会就铺了满地。
周世与静静看了一会,手缓的差不多了才移开视线。
兜里的手机冰凉,拿出来划拉两下没反应,不是被冻死机了就是没电了。
他环视一圈没找到充电宝,又走去吧台询问老板,老板一手指着门外的充电桩,另一手将煮好的面端到他面前:“充电宝在门外,这是你的面,拿好。”
周世与端着面回到原位,又掀开帘子去借充电宝。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才反应过来手机已经黑屏了,无奈又打算返回去借充电器。
刚转身,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周世与错愕低头,没等看清,‘滴’一声,面前的充电桩内弹出一个充电宝。
他刚要回头,只见另一只手从同侧伸出来,食指和无名指弯曲,指骨用力,将弹出一点的充电宝拽出来,伴随着充电宝弹出充电仓的摩擦声,身后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还好还好,就剩两个电了。”
周世与回头,直接对上身后人的眼睛。眼前人长得很好看,脸型精致小巧近乎完美,眉骨稍高,线条清晰又流畅,一双笑眼弯弯,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柔和的五官没有一丝女气,反倒平添了些随性,看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