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椅子挪动发出的吱呀声,是霍奇起身了。
“哎?干嘛呀,时间还早呢”
“霍奇,别走啊,再来两局?”
时间大概快晚上八点了,这里的人们都知道霍奇的女人很凶,家里门禁也很严,只要八点半他没回去就绝对不给他开门。
人们投向霍奇的眼神都是怜悯的,但他本人却不觉得有什么,仍然笑眯眯的。
“啊,缺个人,谁上啊?”
“虽说跟西蒙当对手不好受,但当队友,配合不好的话,也不好受啊!”
“快点,来个人啊!”
围观的人的心都有点蠢蠢欲动。
约翰此时心乱如麻:狠话都说在前头了,再舔着脸去巴结西蒙……不知道要被别人怎么嘲笑;可他又非常想跟西蒙组队,毕竟有钱不挣是傻子。
他赌牌的原因除了挣面子,更重要的就是赢钱。本来他今天的计划是先来赌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钱生钱”,然后用赢来的钱找个浪□□人春宵一度;当然,如果钱都输光了,就只能用……从别处“借”的钱了。
他经常干这种事,下手对象也有很多个。
人们犹豫了十几秒,就听见“砰”的一声——是钱砸在桌子上的闷响。
“我能来凑凑热闹吗?”
米迦笑着地把钱放在赌桌上,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顺理成章地坐在霍奇曾坐的地方,抓起自己的牌,开始研究了。
人们看着赌桌上头一次出现的新面孔,炸了锅:
“嘿,米迦,稀客啊。”
“你也会惠斯特?深藏不露啊!”
“行啊,小男主和大男主搭档了。”
“咱们的的小男主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玩了?怎么以前叫你你都不赏脸?”
……
米迦专注地分析着自己的牌,抽空敷衍一下:“哈哈,天天看你们玩,慢慢地就看会了……”
才怪。
说是深藏不露,可一点都不夸张。想当年,米迦在酒馆的时候,就整天看一堆酒客们乐此不疲地玩惠斯特牌。他们都是一群老牌友,对他们来说,赢钱并不是最重要的,玩的开心才是。因此,那的人玩牌,路子又野、对抗性又强、队友之间又极其默契……因此,米迦学到的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战术……
西蒙握着自己的牌,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闻言挑了挑眉:
“我可不是会拿金钱和时间逗菜鸟玩的人。你真的行?”
米迦抿了抿嘴:“我很想领会一下您在戏外的杀伐果断,请给我一个机会。”
随后,在西蒙幽幽的注视下,米迦很懂事地补充道:“如果我输了,你的所有损失我来承担。”
听了他的话,西蒙耸耸肩,算是默许了。
米迦分析好了自己的牌,抬起眼看向对面的人,绿色的眼睛流转着犀利的光,像躲在暗处蓄势待发的鹰隼。
约翰本来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看更是直冒冷汗、头都不敢抬。
对局开始了。
估牌、传信号、干扰敌手,每一个环节,米迦都做的无可挑剔。
薄薄的纸牌,在米迦的手中就是博弈的利器,分分钟把对手削肉刮骨。
第一场赢的……非常非常顺利。
西蒙忍不住侧目看向米迦。
打牌打的是心理战,这小子又胆大、又配合得恰到好处,全局的节奏都像是被计算好的,几个来回下来,对面就溃不成军了。
偏偏这小子……
“啊,都是运气好——约翰,不用因为我是新手就让着我的。”
“西蒙先生,多亏有你啊!”
……很欠揍。
几局下来,约翰和汤姆把全身口袋都掏空了。
他们是这场游戏失败者、背景板。
看客们明显站在了米迦和西蒙这边,对着赢家欢呼、赞美。
簇拥中,米迦拎起桌子上他失而复得的钱袋,随手抛了抛——没办法,这两个家伙手脚不干净也不是一两天了,米迦的钱不管怎么藏都能被他们找到。就算偷东西被他抓个现行,两人也一定会先相互推责,再搪塞说是向他“借的”,——尽管“借”的从来没还过。
不过还好,都是些小钱,他绝大部分积蓄都存在菲利普家了。
当然,恶气还是得出的——只不过他已经不屑于因为这点事去跟人打架吵架了,而且……这样的日子,应该也快结束了。
“都给我站住!!!”詹姆斯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闻声,大家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意识到——完了!
“都知道几点了吗?十点半了!你们一个个的赖皮赌鬼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赖床不起穷收拾——还想让剧院开张吗?”
“汤姆!还想偷溜!?给我滚回去!”
“……什么,米迦?你怎么在这里?嗷!!!你怎么也被带坏了???”
“在场的!不是有钱赌吗?都给我交罚金!!!一人5先令,不交别想走!!!”
……
……
唉,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