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周张望了一圈,一个手势示意身后的死士去搜查每一个房间。
苏明珠见状,将匕首抛到另一个手上,朝芳竹刺去,奈何她学用刀的时间太短,没几个回合,就被芳竹制住了。
“苏二小姐,我现在是给你活命的机会,你若不肯放人,那我就只能踏着你的尸首救人了。”
苏明珠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忽然开始抽泣起来,芳竹将她放开,眼见她跌坐在地上,低声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救了她,那我呢?”
芳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带上晕倒的苏秋水就走了。
……
夜半,段府,段鹤坐在床榻前,看大夫给苏秋水把脉。
那大夫胡子花白,捋了捋胡子,又发出一声叹息。
段鹤见他收回手,尾随他到屋外:“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病人患有心疾,还落过水,多次受惊,身子一直在亏损,这两天又水米未进,要不是她身体底子好,恐怕都撑不到我来看病。”
段鹤听了心里更是担忧:“大夫的意思是?”
大夫故作玄虚地说:“她若醒了,就事事都依她吧,好好养着身子,若不见好,那就是回光返照了。”
段鹤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头一滞,回光返照返照这四个字更是像火热的烙印一般,烫在他心上。
他又回到屋里,不过才两天没见她,她就出事了,他就该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苏秋水躺在榻上,锦被鼓起一个小包,显得她瘦弱不堪。
阿鱼还伏在她床前,一个劲地自责:“早知那日我也跟在小姐身边好了,有坏人我第一个上去跟她拼命……小姐,你快醒醒……”
段鹤见夜色渐深,便让阿鱼先回去休息,他来守着苏秋水。
他这几日忙着笼络大臣,时不时抽空去见上官连,跟他分析朝臣关系,眼下泛着乌青,得知苏秋水出事,更是一整夜都没睡着。
段鹤伸手抚摸苏秋水的脸,她的脸色白得吓人,刚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时,他扭头质问芳竹,为何不把那苏明珠带回来。
他放在心尖上珍视的美人,经她折磨,变成这副样子,别叫他抓住苏明珠,不然他会让苏明珠千百倍偿还。
苏秋水抿着唇,像一个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也会破碎的瓷娃娃,段鹤越看越觉得心疼。
他不喜欢求神拜佛,此时此刻,他却在想,如果神佛能救回苏秋水,死后让他下地狱偿还,他也愿意。
“阿浅!”见苏秋水眼睫轻颤,似有醒来的征兆,段鹤急呼出声,难道神佛真的听到了他的愿望?
苏秋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像是溺水的人一般,身体像深渊坠去,恍惚中又听到有人叫她。
她迷糊地撑开眼皮,颤着手伸向段鹤,想要试探一下虚实。
段鹤拉起她的手,用脸蹭了蹭。
“原来……不是在做梦吗?段鹤,真的是你吗?”
段鹤眼角泛红,热泪盈眶:“阿浅,你终于醒了,我好怕就这样失去你。”
苏秋水哑着嗓子开口:“说什么丧气话?我怎么舍得让你成为鳏夫?”
见她还有心情说玩笑话,段鹤心中更是悲伤:“阿浅,我们成婚吧!”
苏秋水刚醒来,一下子脑子还没转过来,以为段鹤在哄她。
谁知段鹤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成婚,我娶你,或者你不愿嫁我,我入赘你也行。”
苏秋水以为段鹤在说胡话,一时间分不清生病的人是自己还是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啊。
段鹤还等着她的答复。
苏秋水咬着唇:“段鹤,现在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哥哥的仇,七皇子的仇,统统都没报。我现在嫁给你,只会乱了你的心神……”
段鹤眼神一点点暗下去,脸上浮现出失望的表情,他没想到苏秋水会拒绝他。
苏秋水抬起他的脸,轻轻落下一吻,笑了笑道:“不过我早晚是你的人,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这辈子不会爱上别人了,只爱你一个就够了。”
“好!”段鹤这才露出一个微笑,将苏秋水拥入怀中。
心爱之人在怀,这才是人间最大的幸事,他再也不想与她分开了,只要她好好的,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想法子摘来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