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从床上爬起来,好奇地凑近了酒弄,似是察觉到酒弄的心不在焉,桑离有些不高兴了,他贴近酒弄,坏心眼地坐到酒弄腿上,拉起酒弄的手放到自己唇上,嘟囔问道:“这身皮囊这么脆弱的话,为什么人要有皮囊呢哥哥?破皮又是什么感觉?”
桑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他甚至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氛,但他更本能地靠近酒弄:“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殷红的唇瓣在面前动来动去,手指被捏着按在薄唇上,能感受到指腹擦过薄唇的嫩,一瞬间,施虐欲被猛地掀起,酒弄的手指骤然下了几分力道。
桑离瞬间哑声,他察觉到酒弄的与往时不同,但又十分信任地呆在原处,只更仔细地瞧看酒弄的反应。
一瞬间,酒弄又克制住了情绪,他望过来,明明人近在眼前,但他望的却好像是桑离的灵魂深处:“你很想知道?”
“嗯。”
“本座让别人教你,你可愿意?”
桑离一听,马上摇摇头。
酒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别人触碰你?”
“因为他们是别人呀。”
酒弄轻笑一声,又问道:“本座可以,对吗?”
桑离很自然地点点头:“当然。”
“为何?因为本座是魔魂?”酒弄指腹摩擦着他的薄唇,语气却平静不已,“你亲近本座,只是对魔魂的信赖吗?如果是因为是他养你到大,那便只是养育恩情,养育之恩是不能如此暧昧。”
“不是养育之恩。”桑离不懂他的意思,但养育恩情他还是分得清楚的,“我没把魔魂当成爹!”
“那你把他当什么,又把本座当什么?”酒弄忍着,面上却不显,只缓慢地问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想着,问完了那股火就该消掉了。
但不曾想,桑离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勾起来。
“魔魂也是你,你更是你,你们本来就是一体。”桑离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了酒弄还要把魔魂和自己区分开,但他的感觉是一致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如果有一天,我魔魂消散,再也修复不好了,怎么办?”
桑离心里一痛,他下意识抓紧了酒弄的手:“那哥哥会受伤吗?会难受吗?”
他没想过那些,在第一次看见酒弄的时候,他就确认好了。
他没认错,他绝对不会认错。
他等的人回来了,不管以前是魔魂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
所以,桑离不会让酒弄离开他的。
那一缕魔魂的消失对酒弄来说影响不大,酒弄也不打算瞒他:“不会。”
桑离放了心,他想了想,安慰酒弄:“哥哥就是哥哥,我不会离开哥哥的,哥哥别不要我!”
魔魂在眼前消失的那一幕对桑离的影响还是很大,以至于至今还在患得患失,生怕哪天酒弄又消失了。
这样的桑离,可怜至极。
“哥哥要把我炖成汤也没关系,要做什么都可以。”桑离眨了眨眼睛,好像又要落下泪来,“除了哥哥,我谁都不要。”
“当真?”酒弄心想,这个小骷髅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个笨蛋,把自己推进了最危险的地狱里。
倘若有天知晓了自己今日的愚蠢,不知道该有多后悔。
但桑离却道:“我从不骗哥哥的。”
“做什么都可以?”酒弄问,“你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桑离茫然地眨眼。
看他这般,酒弄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依旧平淡:“意味着,你应允了本座,即使本座想与你做夫妻,与你做恶人,用你最想不到的方式羞辱你,肢解你,与你做猎方与食物,或是与你做如凡间那般的夫妻,都可以吗?”
顿了顿,想起来桑离这个傻骷髅,酒弄又补充一句:“你知晓夫妻的意思吗?你爹和你娘亲,如何生下的你,你也知晓吗?”
说完,就见桑离脸突然红了,酒弄心中升起几分宽慰,好歹这笨蛋骷髅是知晓这样的区别,不至于被人骗去做什么坏事。
但紧接着,又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
桑离自然是知道的,他住在乱葬岗,那里可不是什么清修之地,做什么的都有。
这其中……席天而做……或是捕杀……他自然都是见过的。
听到酒弄说出这些,桑离心中更多的是惊讶。
惊讶酒弄居然会想这些事。
他原以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