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姗看了眼赵今越,歪着脑袋,把话直接丢给男人:“是啊,我回来,你怎么也没告诉舒小姐一声?”
是个人都听出来阴阳怪气了。
“从姗,我不是这个意思……”舒雨柔想解释,从姗半天都没听到下文,她挑眉笑道,“噢…那你是什么意思?”
舒雨柔眼神错愕。
以前的钟从姗,逆来顺受。
怎么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舒雨柔这时十分亲昵地挽起秦媛蕴的手,委屈巴巴的,“表姨,你看,从姗误会了。”
茶里茶气……
秦媛蕴一向是看不上钟从姗的。
在她眼里,别说钟从姗当年走丢了。
就算没走丢,以钟家眼目前的境况,也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自己儿子的。
当初她就极力反对这桩婚事,老爷子虽生前一直挂念这门姻亲,但钟家那边女儿丢了也怪不得他们赵家,总不能让他儿子一辈子被这门亲事套住,终生不娶了。
雨柔在她心里就以不一样了,这孩子她看着长大,知书达理,又知根知底,舒家在京城这几年也是一年比一年好。
可好巧不巧,就在她有意撮合雨柔和自己儿子时,钟家这倒霉的小女儿,竟然回来了……
赵立浓又是个刻板人,听闻钟家小女儿回来了,满心满眼都是完成老父亲生前的遗愿,力排众议,赶着上门提亲,生怕别人说他一句不忠不孝似的。
她左右是拗不过赵立浓那个老东西,后来也就认了。
大约是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先入为主了,钟从姗嫁到赵家一年,她没有一天见到她是顺心的。
每次见到她,秦媛蕴就觉得自己呼吸不畅。
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和她八字不合,气场不对,每次见面,总要挑她几根刺。
但那时钟从姗脾性还算逆来顺受,有时候她心情不好,说她几句,钟从姗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受着,怎么也不会还嘴,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钟从姗竟然敢逃婚?
这个女人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敢在婚礼当天玩儿消失。要不是她儿子当机立断,他那么优秀的儿子,就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了。
想到这里,秦媛蕴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平时为人本就刻薄,此刻见到钟从姗站在这儿,脸色是相当不好看:“怎么?出去鬼混完回来,连妈都不会叫了?”
“真是没家教!”
“有家教的东西,可不会张口闭口就说别人没家教。”从姗轻轻一笑,眼尾眯了眯:“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出去鬼混?你躲我床底下看见了?”
哪家婆婆能这么刻薄地说自己儿媳妇?
从姗这次被抓回来,本来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还指望她跟以前一样好欺负呢?
做梦吧。
“你——”秦媛蕴大约是没想到钟从姗出去一阵子,回来竟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怼,气得脸都扭曲了,只好看向儿子,“阿越,你看看你这个老婆,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今越以前,向来是不掺和家里这些鸡毛事。
他很忙,没精力也没时间,他是知道他这个妈爱无理取闹的,他爸拿她也没办法。
他和从姗结婚后,在家里住过一阵子,他妈三天两头挑从姗的毛病。
而钟从姗那时性格太软了,谁都能在她身上踩一脚,有时瞧着也挺可怜,但赵今越那时也才正式接管君越不久,几乎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
总想着要找他妈谈一谈,每次都被公事耽搁……
直到钟从姗逃婚,他才有点儿后知后觉。
难道是她一直被欺负,受不了就跑了?
这个问题到现在也还没证实。
后来还是他爸赵立浓看不下去了,或许知道自己太太为人刻薄,也是想让家里清净点儿,没过两个月,就让赵今越带着钟从姗搬到凤栖路去住了,只有过年过节回去。
赵今越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见到钟从姗口齿伶俐,不留口德把他妈怼得哑口无言,心里还高看她几分了。
他心情还挺好,丝毫没理会他妈即将暴走的情绪,过去就牵着从姗的手,“妈,你这么说话,不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秦媛蕴不可思议看着儿子,“阿越!”
“好了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赵今越根本不理会他妈的情绪,说完,就拉着钟从姗头也不回离开了。
留下秦媛蕴和舒雨柔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来。
秦媛蕴想啊,她以前怎么欺负钟从姗,儿子都不发表意见,现在这个女人回来,儿子怎么还帮着她说话了?
心里反差太大,一定是这个女人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赵今越今天是自己开车,上车后,从姗由揶揄他:“真是精彩,难得见你不像个隐形人。”
像个人。
这话听着有那么几分心酸。
以前赵今越太忙了,明明都在京城,两个人的生物钟却像隔着时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