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言没睡着。
他闭着眼,侧过身朝着窗户忍到后半夜,确认身边人睡熟之后,才悄悄起身。
在浴室呆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将心头火冲下去,又怕被喻橙发现端倪,临走前,他将里面收拾干净。
这么一闹腾,更不可能睡着,整夜心脏都在突突地跳,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某人白得发光的身体,还是倒放,细长的手指和衣服纠缠着,不是往身上穿,而是慢慢从身体上滑落。
庆幸自己忍耐力逐渐被喻橙锻炼出来,否则闸门开启,那些不能细究的东西会想洪水一样倾泻出来。
知道不合适,却控制不住细细回味,到底是男人,脱不开骨子里的劣根性。
叶庭言紧蹙眉头,将床单抓出皱褶,险些再度起身去浴室。
不过还好,他善于思考,也善于折磨自己,片刻之后他就恢复正常了。
喻橙在他面前从不设防,衣服说脱就脱,意味着他对他没有什么企图,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思维直男得很,叶庭言就做不到。
他至今不敢在喻橙面前换衣服,偶尔一次也是因为遇到突发状况,归根究底,是怕唐突了喜欢的人。
虽然喻橙对他没想法,奈何他自己做贼心虚。
这个念头像冰水泼在头上,瞬间灭掉了心头烧起的火苗,比凉水澡更管用。
逻辑梳理好了,疲惫涌上来,叶庭言翻过身,借着窗帘缝隙里透出的一点亮光,看向喻橙。
喻橙睫毛很长,右侧脸蛋枕在枕头上,脸颊被压得鼓出来一小块肉,仿佛婴儿肥的样子。
喻橙睡着的样子很乖。
醒着的时候却一点都不乖。
叶庭言叹了口气,伸手停在一寸外,轻轻描画他的眉眼,几秒后收回。
算了,总有人输得一败涂地,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己,只有自己就好。
*
“靠,输了!”喻橙今天玩游戏手气太差,跳伞落地成盒、开车撞树、刚进圈就被击毙,几回下来,气得他直接下线了。
温序也退出来,问他:“不玩了?”
喻橙:“不了。”
温序知道喻橙心情不好,没想到散心的游戏非但没让他好转,还帮了倒忙。
“又怎么了祖宗,不是让你好好学习,争取一把吗?”
说起这个来,喻橙就生气。
生闷气。
他本想着要好好计划一下,趁着自己项目告一段落,有大把时间折腾,结果没等到制定出详细战略,噩耗传来——
叶庭言要出差了!
京大物理学院和国外顶级高校是友谊学校,每年春天举办交流活动,今年的论坛在国外,叶庭言和另外一位教授作为嘉宾出席论坛。
“本来我可以不去,但院长希望我能参与,大约要去半个月到三个星期。”叶庭言这样说。
喻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