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线搏命,想麻痹自己,甚至有的时候想着,如果我战死沙场,她会不会为我流泪?”冯奕自嘲的笑了,根本不看皇上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后来班师回朝,入宫夜宴的时候见到她了。我才发现,原来她可以笑的这么深,她对着你的笑,从未对我展露,眼底全是对你的爱意。我知道她找到了良人,你对她一定很好,她那时候的幸福,我无法忽视,我认命了。只要她好,我也放心了。皇上您御驾亲征,体恤将士,臣敬您、忠诚于您。在战场上,我拼死也要护住您的安危,所以我可以不顾一切的与您换马,愿意用自己命去换您的命,换大周朝的稳定,也换的她的安心。但是老天爷似乎还不想我这么快死,皇上让我住在您的大帐里,臣猜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皇上发现了绵思给我的字条吧。那于我,是最珍贵的东西,于她,不过是作为一个妹妹、一个旧识的祝愿罢了。”
皇上打断她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绵思对你并无私情。”
冯奕:“那皇上为何,让我妹妹殒命,让她只身一人出宫修行!”
皇上:“如嫔善妒,谋害皇嗣,铁证如山,朕看在你在前线为国杀敌,已是网开一面,她自戕了结,我也并未追究。对她我仁至义尽。你不信也好,文妃的孩子没了也是铁一般的事实。至于心贵妃,是她不愿与我相见,自请出宫修行的。”
冯奕:“好一个自请出宫,如果不是她心如死灰,又怎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我不知道陛下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会纠结非要争得战功再去求娶她,我早该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把她娶进门,做我冯家妇。”
皇上此时再也忍不住,手边的茶杯直接扔向了冯奕。“放肆!”
冯奕一动不动,任凭茶杯混着茶水在自己胸前洇出水渍:“我有意于她,爱的磊落,爱的坦荡。我无需在皇上面前隐瞒什么。若是能回到当初,我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需要现在沦落到如此下场。”
皇上:“你根本就不懂,你能给的,我照样可以。朕是皇帝,有些事,不是为了个人,是为了朝堂。若不是她执意出宫,皇后的位置已经是她的了,朕可以给她最好的,朕能给的最好的。你用情至深,便拖着一条命也要来质问我,在你心里认定了是我负了她,你可曾想过是她负了我!”
冯奕:“呵,皇上,你的骄傲,让你看不清她。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认为的最好的是什么,是权力,是地位,你可曾想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从小失去母亲,为了自保已练就了一身本事,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有什么心思从不表现出来,保护自己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你要她卸下心防,在后宫,对一个皇帝卸下心防,就这么容易么?你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平等的。臣拖着一副残躯回来,只是想告诉皇上,如果你真的爱她,请你以她想要的方式去爱。如果不爱,那么也请皇上放她自由。”
冯奕说完,朝皇上三叩首,沉声说道:“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