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宋然见眼前的女子如出水芙蓉一般,视线很难从她的身上移走,要知道他是一个商人,经商之人,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
可沈书韫和别人不一样,她像一朵莲花,青莲简洁,潜藏于外表之下那若隐若现的气质,衬得她又好像一朵梅花,任凭风吹雨打,依然风华绝代,依旧傲然于风中......
耳畔传来清冽柔和的嗓音,“宋公子可有大碍?”沈书韫关切地问道。
一旁的丫头忽闪忽闪地瞪着大眼,沈书韫感知身旁这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反倒将自己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宋然左手臂缠绕着白色布条,一圈又一圈绕至胳膊,再连接至脖颈,他语声欢快,“无碍的,无碍的,我都习惯了,像我们这般做木材营生的,哪有不碰上一两个山贼、盗匪的,况且我还是有两下子的。”
语落,一旁的小丫头终于将目光转至宋然,上前用手指虚点,娇嗔道,“你这叫有两下子?好意思说自己有两下子,哼!”
沈书韫微微笑了笑。
“忘了给你介绍,这是自家妹妹,宋菁,亦可以叫她菁菁,这是沈书韫,叫书韫姐姐。”宋然白了一眼宋菁,眼神示意她好好打招呼。
宋菁亦不负他望,移步凑拢沈书韫,拉了拉她的袖口,“姐姐,你来看我兄长,是不是以后就是我嫂子?我喜欢你这样像天仙一样的嫂子。”
坏事了!这话一出,空气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氛,宋然不好意思将脸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而沈书韫亦慌乱地不知看向何处,方才能显得自己淡定如常。
“休要乱说,沈娘子是我的合作人。”宋然忽地抬头,仰了仰目,示意宋菁赶紧出去。
宋菁一脸疑问,“可嫂子亦是一辈子的合作伙伴呀!”
宋然见自己这个妹妹没救了,赶忙躲躲闪闪地看向沈书韫,慌忙解释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沈娘子莫要见怪,家妹唐突了......”
沈书韫见气氛尴尬,又见宋然亦并无大碍,面上自是得体亲和,笑语“宋公子好福气,有这般伶俐可人的妹妹”后起身行礼,告退出了宋府。
待人走后,宋然又气又恼地数落宋菁,宋菁反手一句,“我看出来啦,你对人家有意思,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啦?兄长。”
说得正搁宋然心尖上,不过被人戳穿的尴尬无处安放,尤其是自家小丫头片子,为了保住自己这虚无的面子,大声疾呼,“宋菁,你给我滚出去.....”
“七雅书铺”隔壁宅子。
粱知远全身是血地被抬进了宅子里。
皇宫早递出了讯儿,梁光剑适才去周府拉上周海源一起,想要看看他伤势如何?
听闻自己的儿子被打得性命垂危,梁光剑铁骨铮铮,亦打了个趔趄,想到他已死去的娘亲,心中不免万分愧疚。
可他深知粱知远是不可能原谅他的,欲来见他亦是不容易的,便以周海源为掩护,想来他周世伯,粱知远总是要给面子的。
二人正走到七雅书铺,临门一脚就是自己儿子的宅子,梁光剑却止步,一转头钻进了书铺,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周海源正摇头一脸无奈,恰逢此时,沈书韫正好回至丁字路口,见着梁光剑与周海源的一幕。
于是,快步上前,福身行礼,“周大人,梁将军安好!”
“暂且在你铺子里借坐,我给你修画加钱。”梁光剑粗声道。
不白坐的意思。
沈书韫又小碎步行至刻房,拿出了画作,恭敬地递给了梁光剑,柔声道,“粱将军,画作已修好,奴家欲亲自给您送至府上,今日您来铺子,正好掌个眼,倘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奴家再行修缮。”
伸手递过去后,沈书韫心想,倘若自己一直在这铺子里,面对这般威严之人,多少有些不自如,还好阿宝在,那干脆自己同周海源大人去看看邻居岂不更好,还能留个好印象。
“梁将军,我同周大人前去看看梁大人,您在这看画稍作歇息。”沈书韫给阿宝使了个眼神,阿宝迅速明白。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个六岁的娃堪比十岁,什么都明了,眼力见也很好,沈书韫每次见他,她更希望这个孩子有他这般年纪该有的顽皮与不懂事,而非这般幼年老成。
“沈娘子,请!”
“周大人,您先!”
“先将人送去卧房,慢点慢点。”舟舟在旁引路,奶娘随后一路抹眼泪,阿香亦跟在奶娘身后,明明十四岁的脸蛋儿,却沉下来几分老态。
抬担架的侍卫看了一眼来人。
沈书韫淡定地看向担架上俯身趴下的粱知远,愣神了一会儿,居然第一次见他昏迷不醒,从前隔壁这个男子都是口快毒舌地要与自己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的。
可今日却有些不同,沈书韫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男子,甚至感觉有些不习惯。
舟舟挥了挥手,开口道,“我去看看老大伤势如何,大夫,你随我来,大家止步。”
卧房这样的内室,沈书韫确实不方便进了,周大人前脚迈进,转头看了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亦就没再呼之一同进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