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是好脾气的,不想学也不会逼着冬雪苦练,全凭她的想法。
这么多年了,也就是大师父会偶尔抓她背背药方药典,二师父带孩子都是到处招猫逗狗,然后一齐挨骂。
就算这样,陆光年也没长歪,完美的继承了两位山主的优点,能文能武,内外兼修,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
而冬雪嘛……
她也完美的继承了两位山主的特点,不能打的同时对公务一窍不通。
冬雪一边天马行空地乱想,一边跟着陆光年做了两遍起手式,拿着树枝挽出一个勉强还算利落的剑花。
“哟,今个的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来的吗?”
练武台边的山道上一点烛光,闭关多日的玉生烟提着灯走了过来。
她当初在秘境里受伤不轻,一身的裂痕看着像马上就要碎成一地碎石子了,回山当日便钻回昆仑山玉脉里修养去了,连白惜子消失的时候都没出关。
冬雪可不在乎她的调侃,挥着树枝打招呼:“玉师叔你出关啦!”
玉生烟这会估计还没被林惜遥抓去当壮丁,闲来无事来主峰散步。
她脚步轻巧,跃上练武台,拿灯杆做剑比划了一下冬雪方才做的起手式:“你这是从零开始啊小冬雪。”
和陆光年简洁直接的剑不同,玉生烟的剑很轻巧,赏心悦目,多了些不适用的花俏动作,动作间袖摆上的飘带珠串舞动,发出细碎的轻响。
“入门剑法的起手式,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练过了。”
玉生烟也只是闲来无事比划一番,没有打算教人的想法。她可远比陆光年不擅长教人的多,人和妖从最根本的修炼体系上就已经不一样了,没必要误人子弟。
比起陆光年干巴巴,一眨眼就结束的剑招,冬雪对于玉生烟这种跳舞一样华丽悠然的招式兴趣更大,笑眯眯地凑上前来:“玉师叔的剑好生漂亮!再舞两下给我们涨涨见识呗!”
冬雪什么心思,玉生烟还能看不出来?
她指尖轻点冬雪眉心,没接她的奉承话:“听说你们下山过乞巧节了?玩得可还开心?”
冬雪一指黑沉沉的天色,苦笑道:“刚看完烟花就被师父叫回来了。”
“这些日子外面不太平,乖乖在山上待一段时间吧。我记得小冬雪你以前不是不爱出门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冬雪更加垂头丧气了起来:“是啊,不爱下山的时候什么事没有,大家天天往外跑。我一想下山了,事情就多了起来。”
玉生烟转头看向陆光年,随口道:“你这些日子也不太管事了吧?”
这几天陆光年都在开明殿帮忙,那里来得不管事一说?
他面带疑惑,刚想开口询问时不时出了什么事情,玉生烟便先一步说了:“最近弟子里面你们两个的风评可算不上好,如今的人真是越来越浮躁了,没影的事情能天天挂在嘴边说。”
“什么意思?”
首徒被捕风捉影的谈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昆仑山山规严谨,素来是容不得这种事情的。
玉生烟垂下眼,借着昏黄的烛光打量指尖,悠然道:“那个叫白惜子的弟子失踪了?不少弟子将此事怪罪到小冬雪的身上,你们两个又总是形影不离,难免会被彼此牵连。白惜子,她的人缘好得令我都惊叹,我见证过昆仑山万年岁月,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用这么短的时间能如此服众的……凡俗弟子。”
“她可不简单啊。你们两个的师父这次怎么如此糊涂,就这么放她跑了?”
玉生烟说的漫不经心,但里面的信息量却让听着的两人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大得可怕。
陆光年皱起眉,思索起两位师父近日态度可否有什么异样。
但,两位常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千岁仙君,哪里是他能轻易看出破绽的。
躲懒了好几日,基本上没去开明殿的冬雪更是一头雾水。
随着时间,前世记忆和现实差距越来越大,逐渐失去了参考价值。
“所以,师父们是故意瞒着我们的?为什么?”冬雪听得头昏,开始后悔大晚上不睡觉跑来练武台了。
既然师父们没有说,他们一直不知道不才是最优解吗?
玉生烟看着愁眉不展的两人,心情忽然好了不少,那秘药的后遗症都有所好转了。
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慢悠悠地绕着两人转悠起来:“没办法,我素来不是一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知道了这些事情我可瞒不住。”
“玉师叔……”陆光年的脑袋也开始疼了起来,有气无力地看着悠闲的玉生烟。
“好了,这事你们师父们估计心里已经想好对策了,不然不会把你们突然叫回来的。安心回去休息吧,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练什么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