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听蕊和许沛言手拉着手,正要下决心迈进村,只听背后传来低沉的询问:“你们是谁?”
“啊啊啊啊!”吓得娘俩惊呼出声。
“小声点儿!”
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手提灯笼,身披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朦胧中看不清表情,他停在二十米以外的距离不动了,在等着回答。
母女二人被吓坏了,与那“斗篷”站在村口僵持不下。杨听蕊从冥界回来的,晚上遇见人,都分不清对方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许沛言先张了口:“劳驾,我们只是路过这儿,夜太深了,不知道有没有旅店可以让我们休息一晚。”
“旅店现在这个点儿不开了,要是不介意,可以来我家暂住一宿。”那“斗篷”经过母女身旁往村子里走去,似乎在领路但并不看她们俩是否跟上来。
杨听蕊带着孩子,跟着陌生人去别人家并不安全,但村外偶尔传来的几声吓人的狼嚎和诡异的鸟叫声,让杨听蕊战胜不了恐惧,她愿相信对方是个好人,便拉着许沛言随着“斗篷”进了村。
一路上三人谁也没说话,似乎怕惊扰了村里人的好梦。三人绕过几个街角来到一处茅草屋前,“斗篷”费了挺大的力气才把栅栏似的门推开,请杨听蕊母女二人进了门。
母女俩一进门,许沛言就感受到地上是松软的土地,一走路灰尘会被踩起来。那“斗篷”拿起打火石将自己做的“蜡烛”点燃,脱下斗篷,母女二人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对方瞧着不大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脸是麦色的,嘴巴紧紧的呡着,成一条线,两只眼睛映出了火光,很亮。
杨听蕊瞧着是个孩子,放心了不少,但看屋内摆设,只有一张窄窄的床能算得上家具。杨听蕊皱皱眉头,“这孩子的爹娘呢。。。。。。不会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吧。”
那少年说自己叫白三三,听村里人说当年他的父母相继离世,又因他生性古怪,长得也越来越怪,谁都不愿收养他,还好村长人不错,让每家都给他一口饭吃,才勉强长大。
但村长前年去世了,这少年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白三三一边介绍自己的身世,一边麻利的铺床,让她们母女二人睡床上,自己打个地铺准备要睡地上。杨听蕊和许沛言怎么可能好意思这么干,与白三三推让半天。
“这样,我们横着睡吧,能睡得下,凳子放脚边撑着,就不那么难受了,如何?”杨听蕊怕这少年睡地上着凉,心里过意不去。
白三三见执拗不过,只得答应,三人在小床上挤在一起,像家人一样。后半夜的时候杨听蕊睡不着,侧身看着白三三,这孩子高挺的鼻梁,睫毛浓密如小刷子,他待人又热情大方,为何村里人说他长得怪呢。
想着想着,困意上来,杨听蕊也渐渐进入睡梦中,梦里许沛言长大,学成升仙,自己靠在椅子上终于能歇歇了。
第二天一早,许沛言被透过窗户缝照进来的阳光照醒,她揉揉眼睛,看身侧的母亲和小哥哥都在睡,便蹑手蹑脚的来到窗边好奇地向外张望,这一看着实把许沛言吓了一跳,但这两年的经历让她学会凡事小心一点为好,她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
只见外边只有偶尔经过的路人,但不正常的他们的身体,都是是扁的,有的只是扁一点儿,有的却扁如纸片,像被拍扁在桌上的蚊子。
每个人的手中都扶着一扇门在走,说话的时候都是躲在门后,再将门开一点点,从门缝里看人。
“真是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啊。没想到这个地方的人都长这个样子。”杨听蕊在许沛言爬在窗边的时候就醒了,看到如此景象也是很讶异。
“怪不得这村里的人都说三三哥哥长得怪,原来不是三三哥哥怪,是这个村子怪。”许沛言小声同母亲说:“母亲,这村里人会不会也把我们俩当怪人啊,我们实在不行带着三三哥哥一起走吧。”
杨听蕊摸摸许沛言的脑袋说:“等哥哥醒来我们问问?”
“啊!你们。。。。。。你们怎么长这个样子!”白三三听见小声的说话声也醒了,见窗边的母女二人大吃一惊。昨晚屋子里太黑,白三三并未看清她们母女长相,只以为也是扁的,只不过没那么夸张的扁。现在阳光照进屋里,白三三才看清窗边的二人同他自己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