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沛言看着周围的布置,陈列简单,摆放规整,应该是师父的主卧。便问道:“师父,我不是在听您讲解各路神仙的故事吗,为何会在您的卧房?”
柴微道:“所以说你的身体弱呀,需要我照顾,我正讲着呢,你听着听着就晕了过去了。你也许是这一路累着了,多养养就会好了。”
许沛言低下头想着:师父对自己是真的好,是自己给师父添麻烦了,还得多锻炼自己。
“先把饭吃了吧,你睡了好久,都错过晚饭时间了,饿了没?”
许沛言看到旁边热气腾腾的饭菜,想是已经被热了好几遍了,赶忙下床去吃。柴微给她端来的是肉丸子汤和一小碗米饭,想着都要入睡了,就不给这孩子盛太多了。
这肉丸子汤是一只犬妖做的,在无人探假装成十二师兄,他听族人说了许沛言在鼠族的事情,想着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一路过来,有时候还得承担照顾母亲的责任,又能从那么压抑的环境中脱身,怎么也得给开个小灶,想着想着又给加了点儿肉进去。
有时候饭太香,是会让人掉眼泪的,这两日被无人探的众人关心,沛言想住这儿一辈子。
柴微坐在床边上看着她,这孩子吃得很香。柴微想起自己当年,师父也是在自己瘦的皮包骨的时候,给了自己一碗饭。说来也是,只是一碗饭,自己怎么就像把命卖给重雾散一样,替着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眼前的许沛言,是与师父曾经一起共生的灵火,许是命运的轮回,看着许沛言好像也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看许沛言吃得差不多了,柴微亲自又给她打了盆水让许沛言洗洗,这孩子刚刚晕过去后,出了好些汗,再不擦擦容易凉。
许沛言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看着水盆里反着烛光的水,许沛言想起握着她的手一起洗的姐姐。那个和师父一样对她好的人,不知自己何时能去报答。
柴微让许沛言睡在床里侧,许沛言不好意思地紧紧靠着墙,身体僵硬。柴微戳戳许沛言的手说:“沛言呀,床大得很,你不用担心挤到为师。”
柴微脱下衣物放好,进入了沛言的被子,瞬间带了点儿凉意,许沛言一下子就精神了。
师父好自来熟啊,许沛言在心里默默想着。
“为师一开始也不是这么自来熟的。”柴微冷不丁这么说,给许沛言吓一跳,不敢多想了。
“当年和众仙一起去打仗时,没有那么多可取暖的,天气恶劣到就算是靠火神施法,也抵御不了寒冷。于是我们夜晚休息时,就这么三两个人一条被子,条件不好是真的,但凝聚力更强了。有时候表达关系好会说是盖一条被子的关系。”
柴微往许沛言这边钻了钻说道:“沛言你身上挺暖和的。”她说完呼吸渐渐平稳,好像睡着了。
“师父是想说我们的关系好到能盖一条被子的意思吗?”许沛言转过身看着柴微的睡颜,真的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柴微当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师父当年出嫁三天后回门,带着冥后一起回到冥界,师父趁着冥后不注意,大大咧咧往座位上一躺叹着:“洞房的感觉是不错,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尤其是床不熟。”那时候大家调侃着,多洞房几次就熟了,于是屋内全是大家的笑声。
又闪过冥帝重开宴抱着浑身是伤的冥后哭着说:“我姐没了,我带不回来了。”的画面,柴微觉得身体很沉,一会儿明白是梦,一会儿又觉得在重新经历着。
第二天,是许沛言先于柴微醒的,她见柴微还在睡着,不敢惊动,轻手轻脚地准备下地穿鞋。不曾想碰掉了柴微的衣服,捡起来的时候从中掉出一小块纸条。
“那纸条。。。。。。不是我拜托陈叔转交给姐姐的吗?怎么会在师父这儿?”许沛言很想打开确认一下,但若不是她写的话,那怎么能乱碰师父的东西。但这纸条她记得写回字的时候,墨浸透了纸条的背面,而从师父袖口中掉出的纸条也是这样,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纸条被许沛言打开,上面写着:姐姐,谢谢你,等我学了本领,回来保护你。
正是她自己的笔迹,写得许沛言自己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一直保护自己的姐姐就是师父,那自己那时候的狼狈样,以及在门中看和人打架的样子都被师父看到了?
许沛言将纸条重新放回师父的衣袖中,叹口气:“自己一路都是被师父保护着的,还说回头要保护师父,真是大言不惭。”
柴微起得较晚,发现许沛言不在,正好庭院里有那个洒扫的小妖在,那小妖化为原形将落叶堆在一处,自己又跳进去,乐此不疲。
“沛言要是看见你这样你怎么解释?”柴微蹲在落叶堆前吓那小妖一跳。
清晨下了一阵小雨,叶子上沾满雨水,这小妖玩了半天,毛都是湿的,被柴微吓得炸了毛,甩柴微一身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