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重雾散的名字,重开宴跟泄了气一样,“可她也跟我念叨过,若是你能活过来,说什么也要将你保护得好好的。若我这次和他们关在一起,可没法像之前那样,随时都可以偷偷帮你了。”
关押众神的大牢坚固非常,特制的锁链可在短时间内将法力吸取得干干净净,神仙进去除了寿命,与凡人无异。
重开宴若是被锁,是真的无力逃出来了。
“连你都无法轻易逃出来,别的神就更难给我找麻烦了,你把心放肚子里。”
“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这回不行!”
他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真气波动便将重开宴弹进了大牢,比送走陶歌弦那次还要出其不意。
重开宴被弹撞到柱子上,噗地吐了一大口血,锁链如银蛇瞬间将其困住,动弹不得。
众人见冥帝是被打进来的,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和谁是一伙儿的。
“冥帝殿下,你这......是许沛言打得?”
“闭嘴,别问!咳咳!”重开宴也没想到许沛言会突然出手,压根没有防备。
众神只当是他作为战神被打成这样感觉丢脸,所以没好气。便也不再询问。
乔不急被困得手臂发麻,她不是安静的性子,早就不耐烦了。见陶歌弦和重开宴都被关进来,忽然觉得一帮人被逼到这份儿上真真是可笑。
“我说严恒鼎啊,你看看这所有人都在这儿陪你了,你高兴了是不是?”
“呵~哪里是所有人啊?柴微,凌看石和你母神湖川上神不也都在外面么?”严恒鼎似乎是破罐子破摔,这会儿谁的面子都不想给了,说话毫无分寸。
“啧,你是有什么毛病吧?”乔不急当初虽然同自己的母神大吵一架,但还容不得别人招惹。
“严恒鼎!你别给脸不要脸!海渊之境的人还轮不上你来议论!”重开宴一听他不仅想让柴微搭进来,连海渊之境的人也要提一嘴,简直是不想好了。
“朕说过,朕的底线就是海渊之境。严恒鼎,你别太放肆了。”陶歌弦脸色阴沉的可怕,声音冷冷地从角落里传来,让严恒鼎打了个冷颤,瑟缩着脖子,没敢再吱声。
大嫂彭汀岸在冥界待得时间太久,有些想念儿子,许沛言便恭送大嫂回去了。
“大嫂,我还没见过大侄子,倒是折腾你在冥界耽误了这么久。改日我去看看他。”
“你大侄子的命是怎么保住的开宴最清楚,他以后合该好好报答你们的。快别客气了。”
当年彭汀岸临盆前,刚巧遇到百兽混战,是重雾散与重开宴拼死护住的。
“大嫂注意安全,路上小心着点儿,心怀怨怼的容易出来惹事。”
“行啦,我走了。你快赶紧回去吧。”
彭汀岸走后,冥界能主事的只有柴微了。
柴微目前身体还弱着,许沛言便主动请缨去暂替冥帝的位置,让柴微在一旁稍微看着,有不对之处稍加提醒。倒别有一番滋味儿在。
许沛言也算是苦中求乐,不管怎么说也算能有与柴微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这日正审理着新来的灵魂,柴微像当初在无人探当她师父时一样严格把关。以许沛言的话来说就是,“你严肃起来的样子让我又怕又不住地想接近。就像吃菠萝,既刺激又甜~”
“不准勾搭我,老实听我讲。”柴微脸一红,把凑过来的脸推到一边,继续检查着审判册。
刚点出个错误,就听一旁守卫的令魂吏来报,“上神,有一灵魂不愿将手中牌位留下,一直死攥着不松手。”
许沛言头一次遇到此事,眼神望向柴微询问着,“看来是个重感情的人,死都不愿意撒手。”
柴微凑过去附耳提醒着,“牌位属阳间物,本不该带到冥界。可能牌位所供奉的人没有什么后代,便跟着这最后一人来了。当然这灵魂的执念定然也是深的。”
许沛言点点头,心里有了打算,若真的感情极深,便安排着两人转世后住得近些,也许还能再续前缘。
“将人带上来吧。”
一声令下,一个胡子拉碴,破履烂衫的人被带了上来。
他手中死死护住个牌位,满脸的沧桑在与令魂吏的拉扯中扭成一块儿去了。
挣扎中,许沛言一眼就看到了牌上的字:平阳城太守刘怀予之位。
“是他!”久远的记忆如震耳的鼓声,敲醒了沉寂许久的记忆。
许沛言瞧了一眼柴微,柴微也马上心领神会点点头。
当初平阳城的结果是无辜的百姓两败俱伤,刘太守心中有愧跳城谢罪。
而他的谋士郑远长,无力救主,等赶回平阳城找到刘太守时,看见的只有冷冰冰,被人踩踏过的尸身。
翻开卷轴,郑远长的生平记录在眼前徐徐展开,那是憋闷抑郁的一生,麻木且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