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有36层,每层八个房间,这样找下去,得找到猴年马月。
钱多多有点困,呵欠连连,“胡队,这么找太费时间了。”
胡琏这个人主意多,无论多难的情况,他都会尽可能去想办法。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与之前相比,形势已经逐渐明朗,根本算不上困难。
钱多多飘呀飘,红色的钞票在胡琏面前闪来闪去,
胡琏盯着红色的钞票,灵光乍现。
“我想到了!”他打了个响指,“影域迟迟不消失,说明还有怨魂在源源不断地产生怨气。我怀疑那些怨魂的处境可能和刚才那个男人特别相似,再说了,是个人都对钱有执念。变成鬼魂后这种执念,只增不减。”
“现在想想,我觉得刚才那双打手就是被你身上的钱引了出来。”
胡琏看着钱多多,笑问:“你钱够吗?”
钱多多看到他的笑容就知道准没好事,不过很巧的是,钱,她有的是。
“怎么用你说,管够。”
胡琏:“那好。”
他走到楼梯上,低头看着底下无限循环的楼梯,“往下撒,越多越好,总能勾出一两个鬼。”
钱多多照做,她根本不心疼钱,只见那些钱被人像废纸一样扔出去。
她一个人扔得慢,分了很多给胡琏和易笙寻,她说:“你们跟着我一起撒。”
边说,边像散花的仙女,手上动作根本不停。
胡琏觉得自己是俗人,每次看到她这么用钱,就觉得心疼。
小百万的钞票从空中飘落,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像风中飘落的桃花。
胡琏看着那些钱,苦涩:“人生还真是不公平。”
钱多多没有接茬,如果再往前几年,她肯定会怼回去,说一些类似于“又不是我想出生在这种家庭”之类的话。
当她当上送行者,见识了许多平头百姓的生活,她再也不这样说了。
因为胡琏说的没错,人生本来就不公平,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钱从楼顶落下去,飘到楼梯各处。
一张薄薄的纸张落下,却能发出千斤的重响。
胡琏不确信这招有用,他已经三十好几了,体力比不上年轻人,坐在台阶上,夹着烟说:“等会吧。”
他屁股刚坐下,烂尾楼就传来异响,像是什么东西要撞破墙壁跑出来。
胡琏站起来,环顾四周,确定声音是从烂尾楼中间某处传过来的,“走,你们跟我下来。钱多多再多弄点钱出来。”
漆黑的大楼里像藏着怪物,闻到食物的气息发出暴动。
越往下走,声音越大。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了七八层,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胡琏走在最前面,扔出一个纸人。
纸人在空中扑腾,游鱼般飞到一扇面前,伸出纸片手在墙壁上敲了敲。
它身上带着煞气,里面的东西感觉到煞气,动静变得越来越大。
胡琏先下手为强,用小纸人围成结界,将房间围起来。
从外面看过去,房间里黢黑黢黑,浓郁的怨气在里面涌动,看起来就很危险。
胡琏回头,“易笙寻,你留下。”
易笙寻不解,冷漠的看着他。
“你现在还不是队长,里面很危险,没必要进去。”胡琏实话实说。
易笙寻微微蹙眉,表情不悦,他对易笙耀和祖师爷之外的人都懒得摆好脸色。
“可我是送行者。”他说,“我早就做好了觉悟。”
胡琏知道劝不住就不劝了,曾几何时他也那么不可一世。
现在……他有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不能贸然行事。
“好吧,正好你给咱们清条路出来。”别看易笙寻年纪小,但实力一点不弱,胡琏很放心他。
易笙寻是行动派,二话不说就走到房前,两只手握住奠器。
奠器感知到他的想法,将煞气幻化成刀刃的形状,乍一看和易笙耀的特别像。
易笙寻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抓住大刀向前劈砍。
红色的煞气充满压迫感,将拦路的怨气劈散,开出条道路。
三人趁着这个空隙走进去,接着钱多多做了个保护罩,将怨气阻挡在外。
房间里的煞气比外面浓郁很多,让人遍体生寒。
一踏入这里,胡琏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具体却说不上来。
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他们,而且还不止一个。
这里怨气太浓,导致视野很差,钱多多飞出去几把钱,借着煞气微弱的红光才勉强能够视物。
怨气被割出道道光斑,露出藏在底下东西,像是双眼睛。
钱多多楞了楞,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在那处划了道,果然看到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钱多多与其四目相对,由于事发突然,吓得她差点摔了个踉跄。
“woc,什么鬼东西。”
胡琏和易笙寻也注意到了,易笙寻说:“仔细看,不止一个。”
可能是刚才钱多多没注意,被他提醒后,她才发现周围全是眼睛。
这些眼睛没有任何活力,像煮熟后发白的鱼目。
胡琏不慌不忙,走向其中一双眼睛,走进后才能看到眼睛之外的部位。
眼睛的主人几乎都是中年人,大概和刚才那个男人处境差不多。
他们的双手双脚被锁链捆住,关节特别僵硬,直直的站在那里像是木头人。
细看能看到,他们身上正源源不断冒出怨气。
原来怨气的源头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