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沅摇头失笑,这人总是一本正经,时刻遵循繁文缛节,年纪轻轻,却端着一副小古板的模样,甚是无趣。
卖了几日海鲜面,云楚沅又推出了海鲜拌面,海鲜用豆酱翻炒,味道醇厚,别有一番滋味。
临海县出了位擅长做面食的小娘子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瞒不过徐公子的耳朵。
他这几日正在家中怄气,上回在那名书生手上吃瘪可叫他好一顿大发雷霆,没曾想他告诉父亲之后,父亲竟然叫他忍一忍。
徐公子派人打探一番此人来历,才得知他是新上任的临海县县令。
他们徐家能在临海县立足,少不了每年往上孝敬,历来的县令没少收他们徐家的好处。
倒是这新来的裴县令油盐不进,不买他们徐家的账,徐家老爷已经私下联络了临海县的各位豪绅,准备给姓裴的使使绊子。
鲜有人知,他们徐家和城外臭名昭著的黑水寨有姻亲关系,他爹曾把一个庶女送给黑水寨大当家做夫人。
临海县附近的官道经常有土匪抢劫,也是这个小地方发展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裴昱臣新官上任三把火,盯准了黑水寨打算一举铲除,他们徐家可不会坐以待毙。
徐少爷心里认定,裴昱臣和云家小娘子有一腿,那日才会为她出头。
既然他暂时动不了裴昱臣,那先拿云家丫头开刀,也不无不可。
这头的云楚沅还不知自己被人记恨上了,她这几日心情尚佳,攒下的银两足够她把她爹留下的破船修好。
她带着云楚河出海了一趟,撒下铺天盖地的渔网后,静静等待,拉紧绳索收网时非常吃力。
果然,她的特殊体质发挥了大作用,密密麻麻的银鱼在网中跳动,还有数不清的鲳鱼、鲫鱼和鲈鱼夹杂其中。
一旁的云楚河看的目瞪口呆,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来,都不一定有如此收获,他不禁向阿姐投去敬佩的目光。
云楚沅对此习以为常,招呼着云楚河搭把手,她盘算着这次捕捞的鱼能卖多少钱,够不够她在县里盘下一间铺子。
没错,云楚沅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将小摊子升级成食肆,这样才能将她的好厨艺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还没等云楚沅攒够租赁铺子的银钱,她就在进城的路上遭遇了意外。
这日天朗气清,云楚河和云楚清留在小渔村,她独自一人出来采买粮食。
云楚沅走在小渔村通往临海县的小路上,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叫嚷声,她心头一紧,连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悄悄探头望去。
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骑马飞奔而来,他们身形魁梧,脸带刀疤,眼神凶狠,手里提着的长刀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云楚沅缩着身体,握紧手心,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大气也不敢出。
土匪们行至附近,停了下来,为首那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勒住缰绳高声喝道:“弟兄们,咱们可好些日子没遇上肥羊了,今日一定要干票大的!”
众人纷纷附和,四散着藏匿起来,准备埋伏在此地打劫过路之人。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土匪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指向云楚沅的藏身之处喊道:“大哥,那儿好像有人!”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云楚沅瞬间感觉如芒在背,冷汗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彪形大汉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树旁,一把将人揪了出来,周围的土匪迅速围靠过来,刀剑出鞘,寒光逼人。
“哟,哪来的这么标致的小娘子?”
云楚沅强装镇定,颤声道:“各位好汉,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土匪头子听闻,发出一阵嗤笑:“哈哈,没有银钱,但你有姿色啊。来人,把她绑起来,带回我们黑水寨!”
云楚沅的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群土匪不劫财而是劫色,也不知这次她还能有好运脱离虎口吗。
她哪里清楚这群土匪受了徐家公子的指示,就是冲她来的。
云楚沅被关进了黑水寨的柴房,角落里缩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
她叹了口气,对这名女子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姑娘,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粉衣女子抬起头来,云楚沅看清她的真容,傻眼了,这姑娘怎么和裴昱臣长得那么像?
“裴……裴大人?”云楚沅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画着淡妆、面容精致的女子矜持地点了点头,“云姑娘,好巧。”
云楚沅嘴角一抽,看不出来,这小县令还有这等癖好。
裴昱臣看到云楚沅一言难尽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
“在下不过是为除流寇,以身犯险。”
云楚沅恍然大悟,原来裴大人是为公务献身,也许她的好运来了,她可以跟着裴昱臣离开黑水寨。
“裴大人,您有什么计划?小女子定会竭尽全力助您一臂之力!”
裴昱臣看着眼前女子笑容满面的样子,朝她勾了勾手指,“附过身来,我说与你听。”
云楚沅赶忙凑过去侧耳倾听,双眼亮晶晶的,时不时点头应和。
不愧是读书人,计划就是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