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勺子舀起一点成品,蚝油淅淅沥沥地流淌下来,拉丝不断,这浓稠度可谓是恰到好处。
浅尝一口,咸甜相交的独特风味在舌尖绽放,咂咂嘴,海蛎的鲜美萦绕在齿间,回味无穷。
云楚沅从后院摘了把生菜,开始做今日的晚饭。
油热下蒜,焯过水的生菜入锅,勺取蚝油,沿锅边淋下,红棕色的浓稠酱汁宛若淌金泻玉,遇热晕开,渗透进翠绿的菜叶之中,化作醇厚鲜甜之味。
添酱油和水,用木铲轻搅,汤汁沸腾,再用淀粉水勾芡,使每一片生菜皆裹上浓稠酱汁。
出锅装盘,生菜特意用筷子一根根叠放,翠色欲滴,再淋上裹着蒜末的汤汁,色泽油亮。
云楚沅从院子里的水缸捞出一网兜大虾,准备用新熬好的蚝油做道油焖大虾。
灶房里的云楚清忍不住用筷子偷夹了一根菜叶,眯着眼细嚼慢咽。
“小馋猫,味道如何?”一进门的云楚沅就看到她陶醉的表情,忍俊不禁地调侃道。
“嘿嘿,阿姐的手艺自是不必说,我没想到青菜也能如此好吃。”云楚清用指尖擦去嘴角的酱汁,塞进嘴里。
“啧,别吃手指。”云楚沅拍开她的手,“手上不干净,以后饭前都要净手。”
“我晓得了,阿姐。”云楚清缩了缩肩膀,跑到院子里去打水了。
新油在锅中轻晃,泛起层层波纹,云楚沅将壳硬肉实的大虾逐一投入热油之中,木铲轻翻,淋上调好的酱汁,大火收汁,直至汤汁浓稠挂壳,蚝油的加入使其变得红亮。
“清儿,走,我们去接楚河去。”云楚沅站在灶房门口端着一碗油焖虾,朝着云楚清唤道。
“阿姐,这碗虾是给谁的?春香姐吗?”
云楚沅点了点她的鼻子,说:“只惦记着你春香姐,那阿汤哥不必答谢了吗?”
云楚清吐了吐舌头,羞赧道:“自是要谢的。”
云楚沅一手端着虾,一手牵着小妹,有意地走向村里小孩常常玩耍的海滩处。
离着老远,云楚沅就看到刘家三兄弟正在揪一位小女孩的头发,都快将人欺负哭了。
一股鲜香咸甜的酱香味随风飘了过去。
“哇,什么味道?好香啊!”刘二海大声嚷嚷着,鼻子到处嗅闻。
“是她手里的东西!”刘大海很快发现了走过来的云楚沅,带着两个弟弟围了过去。
“是大虾,我要吃!我要吃!”眼尖的刘三海兴奋地叫道,用手扯着云楚沅的衣裙,蹦跳着去抓她手里的碗。
云楚沅直接无视了他们,屁股一扭,将三个小屁孩甩开。
她厌恶地看了眼裙摆上的黑手印,这几个顽童当真是惹人厌烦。
刘三海一时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他愣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哇,我要吃虾!我要吃虾!臭女人,你不给我,我就叫我娘打死你!”
云楚沅始终没给他一个眼神,反而笑意盈盈地给了旁边的小女孩一只虾,“吓坏了吧,给你吃。”
女孩怯怯地接了过去,小声道:“谢谢云姐姐。”
云楚沅帮她整理了一下发髻,笑着说:“乖,去别处玩吧。”
女孩腼腆一笑,转身跑走了。
“哎呦,哪个天杀的欺负我的宝贝儿子!”一阵嚎叫声从远处传来。
云楚沅闻声望去,痴肥臃肿的妇人一颠一颠地奔了过来,搂住地上的刘三海。
“娘,这个臭娘们欺负我!”刘三海指向云楚沅。
刘母怒目圆瞪,大喊大叫:“好你个云楚沅,你娘死了,轮到你和我们家作对了?呸,我告诉你,赶紧给我儿子磕头赔罪,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周围听到嚷嚷声的村民靠了过来,显然是来瞧热闹的。
云楚沅一脸懵懂地问:“三海,你倒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刘三海一见有人为他撑腰,双手掐腰,趾高气昂道:“你不给我吃虾!”
云楚沅轻笑出声:“噗嗤,刘婶,你们家拮据到如此地步了吗?要叫儿子出来讨食?若当真如此,您和村里人说一声,大伙儿一人施舍你家一顿饭,也好叫你养的起三个儿子。”
村民们顿时捧腹大笑。
“哈哈哈,老刘家的,家里揭不开锅跟我说,我家臭鱼烂虾多的是。”
“是呀,你自己吃的这么肥,不管儿子呀?他们三个不是你的宝贝疙瘩吗?”
村里和刘婶不对付的人,立马奚落道。
刘婶面色铁青地拽了小儿子一把,“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是短了你吃的吗?你非要向外人讨?”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刘家人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