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的光芒忽明忽暗,墙壁上的刑具开始无风自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碰撞声。王振升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恐惧。
"不......不会的......"他喃喃自语,"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
就在这时,地牢的铁门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开。阴冷的风席卷而入,吹灭了所有灯笼。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
"老王啊,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容易被人骗。"
卫暄猛地抬头——这声音,分明是卫承冬!
一道幽绿的光在法阵中央亮起,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满是戾气的脸。
"卫大哥?"王振升的声音颤抖着,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人影轻笑一声:"我儿子早就死了,这个不过是个容器罢了。"他转向卫暄,眼神冰冷,"不过你说得对,没有生辰八字确实无法完成换魂......"
话音未落,地牢的墙壁突然渗出鲜血,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法阵中伸出,疯狂抓向王振升。
"所以,"卫承冬的声音在惨叫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只好换个方式回来了。"
卫暄眼睁睁看着王振升被那些手臂拖入法阵,惨叫声戛然而止。法阵中央的血光越来越盛,卫承冬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现在,"重新获得实体的卫承冬活动着手腕,朝卫暄走来,"该解决你这个意外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牢的天花板突然炸开一个大洞。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挡在了卫暄面前。
"师父,"苏以凡的魂体虽然残破不堪,却依然挺直了腰板,他举起手腕露出之前拜师留下的青褐色印记,"果真找到你们了。"
卫承冬眯起眼睛:"你怎么也来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不是师门传统吗,"苏以凡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师父笑一下,我还在酆都直播来着。"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直播间画面——弹幕如潮水般滚动,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十万。
卫承冬的脸色终于变了。
卫承冬的身形在幽绿的法阵光芒中逐渐清晰。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道袍,身形清瘦如竹,面容却出奇地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但那双眼睛——像是沉淀了百年的寒潭,深不见底,透着刺骨的冷意。他的手指修长苍白,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此刻正轻轻摩挲着一张暗红色的符纸。
"小苏,"他开口,声音低沉温和,却让地牢的温度骤降,"你让开。"
站在卫暄面前的苏以凡完全是一副大学生模样。他穿着破洞牛仔裤和皱巴巴的白色卫衣,半透明的魂体上还挂着几道阳光灼伤的痕迹。一头乱发像是从来没梳过,嘴角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师父,"苏以凡歪了歪头,耳环跟着晃了晃,"应该还不到时候吧?"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迸发出无形的火花。卫承冬的眼神如刀,苏以凡却满不在乎地迎上去,甚至挑衅般地挑了挑眉。
卫承冬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符纸突然燃起幽蓝火焰。他身形未动,袖袍却如流云般翻卷,数十道符箓如飞刀般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凌厉的轨迹。
"帅!"苏以凡嘴上调侃,动作却丝毫不慢。他身形一晃,竟如水中游鱼般在符箓缝隙间穿梭。那些符箓擦着他半透明的魂体而过,在墙上炸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卫承冬冷哼一声,右手掐诀,左手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条红线。那红线见风就长,眨眼间化作漫天红网,将整个地牢笼罩其中。红网上每一处结点都缀着铜钱,叮当作响间形成天罗地网。
"这是啥,我怎么没有见过?"苏以凡脸色微变,身形急退,魂体突然虚化,竟从红网的缝隙中渗了出去。
卫承冬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柳絮般飘起。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虚画一道金光符咒:"锁!"
金光符咒化作一条游龙,直追苏以凡而去。苏以凡身形急转,在狭窄的地牢中腾挪闪避,那金龙却如影随形。眼看就要被追上,他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竟迎着金龙而去,在相撞的瞬间双手一合:"分!"
金龙被硬生生劈成两半,从他身侧掠过,撞在墙上炸出两个大洞。
"好,"卫承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招是卫暄教你的吧。"
说话间,他身形突然一分为三,从三个方向同时攻向苏以凡。三道身影动作各异:一个使剑指直取咽喉,一个甩符封堵退路,最后一个竟掐诀引雷。
苏以凡不躲不闪,突然盘膝而坐,双手结莲花印:"这一招也是卫暄教我的,幻术最忌什么?"
他猛地睁眼,瞳孔中闪过一道金光。三个卫承冬的动作同时一滞,其中两个如泡影般消散。真正的卫承冬被迫现出身形,剑指停在苏以凡眉心前三寸。
"忌贪多。"卫承冬收回手指,淡淡道,"但你忘了,为师最擅长的从来不是幻术。"
他突然变指为掌,一掌拍向地面。整个地牢的地砖突然翻起,无数刻着符文的青砖悬浮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苏以凡脸色大变,想要抽身却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