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钥匙的当晚,宋砚书便去那废墟处,将自己这段时间置办的被子和衣物拿来了。
晚上,她终于躺在床铺上,睡在了不漏风的房间。
虽然呼呼的风仍刮的窗户纸簌簌作响,但是待在屋里的宋砚书,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今夜,宋砚书睡梦香甜,一觉到黎明。
醒来后,被窝还是热乎的。难得的温暖,甚至让宋砚书不愿起床。
在被窝里舒缓了一阵后,宋砚书起身穿上了衣裳。
“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天还未大亮,只有远处些许亮光。
厨房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采买,因此,宋砚书用院中冰凉的井水洗漱一番,便出门了。
今日也是无事发生,不过,在上工的过程中,宋砚书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她脑海中想的都是如何采买东西,将厨房和屋内稍微布置一番。
是以,等到收工之后,宋砚书拿着在店中买好的粮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其他店员看到他这样,摇了摇头,想必住新房子乐傻了吧!
这段时间,宋砚书早已把附近的铺面熟记于心。
所以,没费多少劲,她便采买好了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
冬季来临,呼呼的北风刮的脸生疼,天也黑的非常早。
连日的雪,让地面变得湿滑无比,宋砚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小心翼翼地走在泥泞的路上,生怕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若是摔倒,衣服脏了不说,最怕脚崴或骨折,倘或没有良医救治,可是要命的事!
提心吊胆一路,宋砚书终于顺利回到了小院。
她将买来的东西在厨房规整好,去院中打了些井水,便开始做住进新房后的第一顿饭。
本来她想邀请狗子一起来庆祝,但狗子最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推拒了。
所幸主人家很是爱干净,房子虽已许久未住人,厨房也是一尘不染,这省了宋砚书许多事情。
宋砚书和了面,蒸了馒头,就着灶里的柴火,又炒了一盘素菜,在热气腾腾的雾气中,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一星黄豆的孤灯,拉长了宋砚书映在纱窗上的影子。
屋内虽只有她一人,但宋砚书的内心从未如此充盈过。
现下,她过着自由的生活,还算温饱的日子。
又是一夜好眠。
和春夏秋相比,同样的时长,冬季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
宋砚书醒来后,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呼出了一口白气。
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知狗子现下如何了?
想到此处,她的心中不自觉涌上一股担忧。
长久以来的鹅毛大雪,让街面的青石砖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宋砚书每日都得小心翼翼地行走。
天气寒冷,粮食越发的紧俏,金谷粮铺近日的价格也是一路飙升。
越来越多的百姓买不起粮食,只能看着上涨的价格叹气。
但宋砚书知道,铺中还有很多粮食,掌柜是想囤积居奇。
看着衣衫褴褛的百姓,再看看铺中的粮食,宋砚书心中不禁难受起来。
百姓都饿的肌黄面瘦,金谷粮铺里的粮食却富的流油。
果然无论在哪个年代,资本家永远将利益放在第一位,每个毛孔里都流着从百姓身上刮来的血!
正思索间,宋砚书耳边突然传来伙计的淡淡担忧:“最近怎么这么冷,还下了许久的雪,不会又像昌平二十年的冬天那样,发生冻灾吧!”
昌平二十年的冻灾!
这不是她刚穿过来的时间吗!
宋砚书虽然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因为她来到这个时代时,已经到春日了。
但她在万花楼时,也曾有所耳闻。
当下,宋砚书便顺着说道:“是啊,当年的那场天灾真是冻死饿死了不少人。”
伙计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倒豆子般地向宋砚书讲述了当年的情况,回忆那时的惨状。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当年我便在金谷粮铺里上工,那次雪灾并未波及到我们,粮食金贵,店中一直有粮,甚至掌柜有段时间每日都限制粮食的购买数量。”
接着,他又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靠近宋砚书偷偷说道:“那年,铺中赚的是盆满钵满,甚至过年时还给我们多发了一些钱。”
宋砚书听罢,心中越发沉重,若今年还是这般,岂不是依然要冻死饿死很多人!
继而,她的眼前出现了狗子灿烂的笑脸,望着店门时不时扑进来的细碎雪花,宋砚书心中的担忧更甚。
外面的雪渐渐大了,店中买粮食的人却冒着风雪排起了长队,想来也是担心情况严重时,无粮可买。
宋砚书决定这几天也多买些粮,以备不时之需。
粮食可是生存的重中之重。
晚间打烊时,天已经黑了,路上行人寥寥,西风阵阵,甚是清冷。
宋砚书拿着包袱里的粮食,加快了步伐。
所幸住处离金谷粮铺并不远,宋砚书并未花很长时间便走到了。
打开小院后,宋砚书反身便在门后插上了门栓。
跺掉身上落下的雪,脱掉已经湿透的鞋子,宋砚书进入了屋内。
窗户纸虽然不能将全部的寒风挡在门外,但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