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月没搭理他,只是开口说道:“何必为此争论,烦请几位阅卷的房官打出成绩,高低一看便知。”
听到她的话,表仪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这女子,以为他抄她的题,别的内容便不会写,实际上除了后面几题外,他皆思路清晰,一气呵成,比起分数,绝不会输!
“哎...”表仪叹了口气,“既然姑娘坚持如此,那恳请几位考官,为我们分个高低。”
主考官和其他几个外帘官对视几眼,那几人瞬间明了:“好了好了,你们这些无关之人别围着看,都迅速离开!”
围观的考生被遣散,除了霍晏,以及被她拉住的莫衫,她气势汹汹地对主考官说道:“王老,我要和师兄留下,我信不过其他考官!”
王老看向霍晏,片刻后才认出她:“你是....行,那你们俩破例留下,走,随我至内堂。”
于是,一行人跟随王老走进内堂,片刻后,又来了几个面容严肃的房官,算上主考官王□□五人,他们坐在一张长桌前,拿起两张卷子细细查看。
大堂外的街道边,拥挤的人群几乎将整条路占据,他们都是不同考场出来的考生,等了半个时辰,人才渐渐分散走远,于是道路恢复以往的平静。
宋愿坐在马车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江寒月,他有些烦躁,吩咐侍卫询问打探,却得到江寒月被留下的消息。
“怎么回事?”
“回将军,夫人被指认抄袭,几位考官正在内堂处理。”
宋愿眯了眯眼睛,抬手挥开门帘,沉着脸走下马车,一言不发地往朝着前方走去。
在霍晏的喋喋不休中,江寒月认识了这群考官,那被叫做王老的是当今太医,也是太医署的重要人物,其他几人则是普通官员。
“我跟你说,太医署除了王老外,都是只顾赚钱的黑心医....”霍晏的音量拿捏的刚刚好,除了江寒月外,只有一旁的表仪听到。
他转头冷眼看向霍晏,发出一声冷哼,既然知道是太医署的人,还敢跟他叫板。
他表仪的师傅,可是太医署的顶尖医师!
王老拿着两份卷子,表情复杂,这好坏之分,简直是天差地别!
“姑娘,你走吧,之后的考试也不比在参加,”王老说道,他挥了挥其中一份卷子,上面字迹遒劲有力,行云流水,“是表仪更胜一筹。”
表仪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局,此刻胜负已分,他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他毫不掩饰地看向江寒月和霍晏:“姑娘,我就说吧,莫把事情闹大。”
“你!”霍晏瞪大眼睛,她明明看到是表仪抄袭这姑娘的!
“不,就是表仪抄的!”霍晏一拍桌子,“我没有说谎....”
莫衫拉住霍晏的胳膊,小声劝道:“算了吧,算了吧。”他已大致猜到,定是那表仪其他内容写得更好。
“表仪,有长进,”王老拍了拍表仪的肩膀,“青出于蓝胜于蓝,依我之见,你对《针灸甲乙经》的见解之深以超越你师傅。”
表仪露出谦虚的笑容,说出的话却狂妄无礼:“多谢王老夸赞,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能超越师傅,是我的梦想。”
其他考官对表仪抱拳,脸上皆是敬佩的表情。
江寒月缓缓站起身,抬手指向王老手中的卷子:“王老,可你手中拿的,是我的卷子。”
王老脸上出现空白,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卷子上没写名字,再看另外一张,同样没写:“这....”竟然会两人同时忘记写名字......
江寒月一向习惯最后写名字,方才被打了个岔,便没顾得上,此刻她拿过王老手中的卷子,又从桌面拿起考官用于勾画的毛笔,挥动手腕,“江寒月”三字便出现在空白处,那字体风格和其他字如出一辙。
怕王老看的不清,江寒月将卷子递到他手中,却听到他难以置信地语气:“这卷子真是你的?!”
江寒月点头,语气漫不经心:“若不信,我可以再写一份。”
“这丰富的见解,高深的理论竟出自这么年轻的姑娘?”王老喃喃道,他看向一旁的表仪,就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此刻无需多言,真相已浮出水面!
“你是哪个医馆的人?”王老看向江寒月,语气兴奋,“怎么从未见过你。”
“民女只是普通人。”江寒月说道,自证了清白,她已经不想再耽误时间,她看向表仪,“所以,他如何处理?禁止参加下一场考试?”
顿时,表仪脸上浮出恐惧,他哀求的目光看向王老身后的人,于是,有人开口说道:“依我看,此事到此为止,不要耽误年轻人的前途。”
“就是,”又有一人站出来,“表仪,去给这位姑娘赔个不是。”
“就此作罢,表仪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王老表情微动,他看了眼泪流满面的表仪,到底是心软了:“此事关乎我太医署的名誉,依老夫之看.....”
内堂门帘被人掀起,几个模样冷峻的侍卫在门边站成两排,一身穿玄黑衣袍的男子从中信步而来,他脸上带笑,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王太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