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弱小的她,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将他从地府里一次次拉出来。
片刻后,宋愿轻叹口气,他小心地移开身体,竭力不将江寒月吵醒,她却突然扭动身体,将脑袋往他怀里钻,吓得他不敢动弹,以为把她吵醒了,无声等待一会儿,才发现她的呼吸依旧平稳。
于是他下了床,将江寒月轻放在床上安顿好后,这才转身离开。
距离下次考试还有七日,江寒月闲来无事,便开始继续为府中下人问诊,却在闲谈中得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城南的桃花林,原本应在十月凋零,却突然再次开花,粉白的花苞又大又艳,引得城中人都去赏花游玩。
“是因为近日天气回暖吗?”江寒月思索着,自上次毒发后,宋愿的身体恢复了不少,或许,应该带他出去走一走,而不是整日待在府中。
于是,她去到宋愿院中,那人正在湖边盯着鱼发呆,见江寒月来后,将身体半转过来,眼神不冷不热,于是,江寒月的心莫名有些忐忑。
那日之后,两人鲜少交谈,即使在训练场,也是江寒月看书喝茶,宋愿埋头苦练。
“宋将军....”江寒月唤道,“听闻城南桃花盛开,我们一起去看看...?”
“今日?”
江寒月思索了一下,今日确实无事,于是她点点头。
宋愿没有拒绝,他吩咐下人去做准备,江寒月想起那辆惹眼的豪华马车,心里有些微妙,但也并未提出任何意见,哪知收拾好后一看,才发现马车不是先前那辆,而是一辆大小适中,整体是陈朴木色的马车,看起舒适又沉稳。
她看了眼宋愿,又看向一旁的南雀,心中五味杂陈,宋愿为她拉开帘子:“上来吧。”
江寒月低身坐进车厢,看着宋愿坐到对面位子,才声音低低地说道:“之前的事,对不起....”
她本以为宋愿会奚落自己两句,谁知那人神色随意:“不必,本将军也有错。”
那日,他一个是想为她撑场子,一个是想让她休息得舒服一点,以及....想以那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却忽略了江寒月不是喜爱浮夸之人。
江寒月看着他,语气认真:“将军是好意,我误解了你。”
“过去的,不必再提。”宋愿说道,他拉开窗帘,集市的喧嚣顿时印入眼帘:“有什么想吃?我遣人去买。”
江寒月看向他眼中的世界,阳光明媚带着暖意,推车叫卖的小商贩络绎不绝,年轻男女笑闹着相互追赶,吃着糖糕的孩童冲手拿拨浪鼓的娘亲絮絮叨叨,白发老者坐在街边晒太阳闲谈。
她心中略有所动,想起师傅以前常给她买糖人,不知他此刻身在哪里?
“那里有糖人!”江寒月惊讶道,她指着一处被孩童围绕的小摊,宋愿扬声让车夫停下,又看向江寒月:“想要什么形状?”
江寒月却拉住他的手臂:“将军,我们下去看看吧。”
宋愿猝不及防,被她拉着下了车,看到来了两个大人后,孩童自发让开路,江寒月率先走到摊位前,那位老妇人正在制作一只大张嘴巴的老虎。
金灿灿的老虎抬头怒吼,尾巴细长,身上斑纹清晰,看着好不威风。
“婆婆,”江寒月叫道,她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宋愿,心中突生一计,“您可以照着他做个画吗?”
宋愿眉头轻挑,抬手按在江寒月头上:“你.....”
“好俊的公子,”老妇人看着两人打闹,将老虎递给人群里的小女孩,重新拿起糖勺,“我还从未做过人,不过,可以试一试。”
“多谢婆婆。”江寒月说道,将宋愿的手臂夹在自己的胳膊里,防止他再弄乱自己的头发。
“先画个圈...”老妇人喃喃道,摆动勺子做出简单的轮廓,眼睛用两个小点代替,嘴巴则是一条线,她一边做一边看宋愿,三两下,一个简略的人形糖画便做好了,“哎呀!”老妇人惊叫一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画了条尾巴在小人的身后。
“野兽做多了,习惯了...”她歉意地看向江寒月,“婆婆重新给你.....”
“不用不用!”江寒月没忍住站起来,她小心翼翼接过糖画棍,生怕将把那飞舞的发丝弄碎,于是,嘴巴大笑的圆眼小人站立着摇起尾巴。
“真像啊。”江寒月对着宋愿比划,看到对方无语的表情。
“本将军可没这么滑稽。”他不赞同道,却抬手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