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没有跟在尉迟景几人的后面,而是随无殁回去找余以若的册子,怪就怪他,真是伸手打自己的脸,早知道大人这么看重余以若,当初就不应该折腾那几本册子,现在好了,册子们反过来折腾他了,不知怎么的,统共就四本,四本而已,还好端端地不见了一本。
问题是,他们几天几夜反反复复地找,又是无功而返。
“无殁,你说大人是不是真的会不念旧情,把我们给赶出去。”风信走到门口,不敢进去,“无殁,咱们也算是多年的同僚关系,关系硬朗,要不,你打我一顿,我也打你一顿,就说找到了,半路被人暗算,掉了?”
无殁看傻子般看着他。
“无殁!你就说好还是不好?”风信拉住他不让他走,“这样还能留在大人身边多服侍几年。”
“不好,作为主子的护法,我做不来这事。”无殁是真不想理他。
“你个冰块木头!”风信气得拳头都握紧,看着他进屋找死,真恨不得给他一下,“真是蠢!”
无可奈何,没找到就是没找到,把阎罗殿翻遍都没找到,只求主子能网开一面,风信做好最坏的打算,抬脚往里头走。
因着快到冬日,屋内燃着木炭,暖融融的,甫一进去,僵硬的眉头便舒展了几分,但对上榻上之人的神情,腿肚子就发抖,实在是受不住,风信和无殁“扑通”一跪,艰难开口,“大人恕罪,东西没找到。”
没等来主子的责罚,反倒是头顶传来几声轻笑,“找什么?这么要紧,我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你们,我还说,尉迟兄的护法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害得次次出场都是我的亲信。”
头都不用抬,风信和无殁也知道是妖王蔺执。
“我说过,东西没找到就不要回来见我,你们可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地上跪着的两人倒吸一口冷气,冷冽的场面却是被蔺执的一句,“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看把人家死神的孩子都吓成这样。”给打破。
“你说拿到了我要的东西,东西呢?”尉迟景想起什么,“拿来。”
“什么?”蔺执战术性地摇摇扇子,有意岔开话题,“你就不觉得今天的月亮真圆呐。”
“狐狸!”尉迟景明白过来,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惹我下场。”
蔺执一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就是想去看看他怎么还给人家姑娘的神鸟吗?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有这好心思,也真是奇了怪了,那鸟也没见得多珍贵,还亲自给人家送回去,可着实不像他。
“狐狸?”
几乎是一秒回神,蔺执讨好道:“尉迟兄,人不要那么小气,看看人家范呈路,多么和蔼可亲。”
见他面色起了微妙的变化,顺势道:“难怪人家小余情愿站在她师兄那边,还左一口师兄,右一口师兄地叫,我记得你之前在天玄宗好像也没这个待遇吧。”
“你什么意思?”尉迟景把人一脚踹下榻,“你一个妖也想当人?”
跪在地上的风信和无殁立马给蔺执腾位置,挪到一边,不动声色地站好。
“你!”蔺执敢怒不敢言。
骂他骂得属实是没半点情面,好歹也是他的长辈,但一想到这,他就恶寒,以前说这话的时候,把他可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没个半年,灵力都恢复不了,更别提自己媳妇还是他帮忙找回来的。
遂换了个话头,道:“好容易想个好计策,让你更好地深入余家,没想到就是这么对我。”
可着实是屁股遭老罪,他就一条狐狸尾巴,又不是九尾,平白无故老挨尉迟景的揍,想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计策?”
“罢了罢了。”蔺执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和他对着干自己也讨不到好,自己挨刀子没关系,可不要牵连到他的媳妇,遂事无巨细地交待着自己的计划。
老实站着的风信很奇怪,主子半点责罚的意思也没,而无殁看向他手中的长鞭,却想起了死神执鞭的事迹,那个时候死神没有陨落之前,也是有条威风凛凛的钢鞭,主子并不是不罚人,只是因着身旁人的身份,无殁晓得风信的身世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想着,蔺执神秘兮兮地走过来,把一本图册交到他们手中,道:“把这事办好,你们的罪就免了!”
……
余以若是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又筹谋了些什么,而是思忖着尉迟景好端端地深入余家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顶替自己的身份当自己爹娘的孩子当上隐了?还是说余家有值得他冒险的东西?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房睡觉。
但扎眼的是,甫一把帘子撩开,一坨鸟就四仰八叉地躺着,头顶上的包已经消了下去,想把它丢下去,又怕它第二日找自己麻烦,余以若叹口气,自个去地上打了个铺子。
正要躺下去的片刻,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捞起来一看,竟是个布老虎,已经很旧了,上头覆盖着一层细小的灰尘,一拿出来,还把她呛了一口。
房间她从小住到大,没有变过,刚出生的那段时间,听她娘偶尔闲聊,也是住在这,
如果猜得不错,这布老虎估摸着就是自己小时候玩闹不小心掉的,她很喜欢的布老虎,为此她娘还特地给她买了一大箱子,现在都不知道放在哪个犄角旮旯落灰。
放好手上的东西,她便盖上被子一直睡到了翌日的日上三竿,大鸟还没起,她便自己出了门。
刚走到路上,闻蝉姑娘便提着一大篮子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朝她走来,“仙长,你起得可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