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同事们都知道今天图书馆也会有点大工程,不适合做表格或者谈话。我以为他们也会顺口通知安迪,所以当脚步声响起时,我顺口叫了这段时间值班搭档的名字:“理查,帮我把油漆桶踢过来,谢谢。”
来人停顿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拎起油漆桶放到脚手架的旁边。
这可不是理查的作风,拎油漆桶这种会脏手的工作没人爱做,即使是好脾气的理查也只会轻轻地把桶踢过来,然后跟我抱怨油漆差点弄脏他的皮鞋。
我低下头,很猝不及防的和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对上视线。
诸君,没刷过墙的人可能不太能理解这一刻我的狼狈。为了方便进行这项工作,向来穿着制服一板一眼的霍尔警官在这一天只穿了件可以在干完活后直接扔掉的白T恤,连牛仔裤也是衣柜里磨得起毛掉色的那条。我当然不会在刷墙的时候还抹什么发蜡或者打理发型,事实上乳胶漆一定有那么几滴溅到了我的头发上。
手臂上,裤子上都是油漆点,可能脸上也有细碎几点白色的霍尔警官在这一刻尴尬的就像推开宿舍门发现门口站着自己女友,但并没有刷牙洗脸甚至还穿着睡衣短裤的大学生。
“那个……”
我飞快地瞟了一眼门口,确信那里没有站着我的哪个同事,然后把滚轮塞回油漆桶里,以同手同脚差点摔一跤的狼狈姿态跳下脚手架站在安迪面前。
“……虽然这个形象可能有点糟糕,但其实洗干净还能看。”
可能还散发着汗味的霍尔警官哽了一下,卑微地给自己辩护。
“我也曾经粉刷过房屋。”安迪错开目光,平淡地说:“杰克回来了。”
“那你肯定刷的比我好多了……”我顺着安迪的话夸赞他,说到一半却猛地顿住:“……你说什么?”
“老布的杰克。”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回来了,就在运动场,之前老布经常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