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瞬隐约注意到,其他被告们用一种躲躲闪闪的奇怪眼神打量自己,但又不敢与自己对视,现场陷入一片鸦雀无声的死寂。突然,听众中有个声音传来:“那人是外来的,不是本村人。”
这个声音如晴天霹雳般,给了那些正在与良心作斗争的被告们一句提示、一个心安理得的解决方案、一个万能的垃圾桶,其他被告们纷纷指认就是阿瞬卖鞋子。
神甫们也非常满意这份供词:“我们村民如此虔诚,怎么会出一个蛊惑人心的女巫呢?果然是你这生人所为,给我押下去!严加拷问!”
就如同鲁迅先生的至理名言,当脏水泼过来的时候,清者自清就是一句笑话。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阿瞬三观震碎一地,他试图通过高喊自证清白:“纯属污蔑呀,而且我也不是女性是男的,怎么会是女巫呢?”
“既然是男儿身,怎么还留长发?给我剃了!”神甫一声令下。“剃头!剃头!”旁听审判的乌合之众们异口同声起哄喧哗着,那面目可憎的乖张表情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狰狞写照。
阿瞬声嘶力竭高喊着辩驳这场颠倒黑白的闹剧:“我不是巫师啊!你们良心何在?”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声势中,甚至像给台下群众打了兴奋剂,阿瞬反抗越激烈,台下鼓噪的人就越亢奋。
几名士兵七手八脚按住阿瞬,其中一人为避免阿瞬言语反抗,强行将一个菜头塞入阿瞬口中让他无法发声;另一人直接上剪,“咔嚓”几下就把阿瞬柔软飘逸的秀发剪成犬牙交错的阴阳头。这是为增强辨识度,避免犯人逃逸的特定羞辱性发型。
由于严格恪守圣斗士不能用小宇宙伤害凡人的戒律,阿瞬只能任由这群平庸的恶人肆意践踏,破碎的自尊心化为屈辱的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流下。
主审神甫心满意足地欣赏着阿瞬可怜兮兮的惨状,如同看完一出精彩纷呈的戏剧。他以胜利者的口吻宣判阿瞬为意图诱惑民众放弃圣洁信仰、颠覆教会权威的巫师,明天正午将在村镇广场中央当众施以火刑。
台下魔怔的群众们得知又将有杀场可赶,个个打鸡血般手舞足蹈,翘首以盼这难得一见的“庆典”拉开大幕。阿瞬头发被剃,身上的衣物在反抗中被撕得所剩无几,阿布罗狄之前遗留的精美玫瑰香水瓶也被抄走,人不人鬼不鬼地被押离审判台,途中还持续被距离较近的群众扔菜头、吐口水,随后精神恍惚地被关押到教堂暗无天日的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