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瞬遥见海岛泊位鳞次栉比的豪华游艇就着海水的节奏微微晃动,它们在灯红酒绿的海面上喝得酩酊大醉,摇头摆尾呼应着岛上此起彼伏的轻浮浪笑。
阿瞬自幼修行成为圣斗士不食人间烟火,虽然在战斗中听过各种狂妄自大、奸佞邪恶的坏笑,但从未听过这种让他汗毛倒竖、引发生理反感的笑声和喘息声。脑海中闪现出声色犬马的污秽之地,但又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前去一探究竟。
这时,一位巡逻安保人员路过并上前询问:“这位公子,您是来参加化妆舞会的吧?您这身装扮样式独特,一定是来参加化妆舞会的。”
机灵的阿瞬顺杆子回应:“是的,我特意把自己装扮成别具一格的铠甲战士,就是为了成为全场焦点。刚才在游艇上喝多了不太舒服,来海滩上透口气,麻烦领我去主会场。我重金购置了一件古代黄金铠甲收藏品,要送给主办人提丰先生。”
安保人员说道:“这边请,提丰先生现在正和嘉宾维纳斯女士在书房详谈。我领您过去,您可以先在隔壁房间稍等。”
阿瞬随安保人员走入一间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巴洛克大宫殿。宫殿内部通体的红色墙纸、璀璨刺目的水晶大吊灯、各式穷奢极欲的装潢,让整座海岛化身为一颗镶嵌在权力王冠上的畸形珍珠,又如财富之巅的灯塔昭示着金钱永不眠的力量。
“要论奢华,这儿比希腊雅典圣域的教皇厅奢侈多了。但教皇厅更偏向肃穆的庄严,这里满眼猩红的墙纸好似从钱眼里渗出的血污,源头则是永无止境的欲望。而我正逐步踏入这欲望的深渊。”阿瞬暗忖着,怕暴露身份他不敢贸然开口打探。
阿瞬经过一些房门紧闭的房间,房那边弥漫着野兽荷尔蒙的销魂蠢动,穿墙而过的信息素让远离尘世的阿瞬顿感眩晕。他虽经历过诸多血肉横飞的残酷战斗,但却没有胆量随手拉开房门,迎接三观震碎的污浊冲击。
安保人员将阿瞬带到一个候客室:“隔壁就是提丰会长的书房。他正和贵客密谈,请您在此等候,酒水自便。”
阿瞬一眼就注意到候客室的红色墙壁上,悬挂着西班牙著名画家戈雅晚年绘制的巨幅暗黑油画名作《食子的农神》——阴暗恐怖的画面中,罗马神话农神萨图尔努斯为防止“被儿子所弑”的预言应验,接二连三疯狂啃噬自己的孩子,展现了对权力嗜血残忍的难填欲壑。
“这幅画能让所有约见提丰会长的客人吓一大跳,形成心理压迫。真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人用这血淋淋的场面自我标榜。而且‘提丰’这个名字源于古希腊神话追捕美神阿芙罗狄忒和儿子爱神厄洛斯(即古罗马神话丘比特)的怪兽。美神与爱神母子在逃亡时变成鱼躲入河中,并用链子拴住脚腕以避免失散,最终升空为双鱼座。为什么还会有人而且是全球富豪榜首位的会长以传说中的怪兽为自己命名呢?”阿瞬难以理解。
除了阿瞬,候客室内还有一位身着白色海军童装的小男孩坐在沙发上,他不断摆弄数着一朵白色玫瑰花的花瓣数量,以掩饰局促不安的情绪。
阿瞬打量着,发现小男孩就是双鱼座黄金战士阿布罗狄小时候的模样,也是自己在曾穿行至黑暗中世纪时空与阿布罗狄在红玫瑰花瓣堆共枕而眠时,梦中看到的男童模样(详见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