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蕴指着床沿,“就坐这。”
玄云依言坐下,宇文蕴又要她坐近些,她的心里又有些踌躇了,宇文蕴现下看起来实在是危险。
宇文蕴却是一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似是在说“就知道你口不对心”。
玄云闭了下眼,心一横,就往前一坐。才刚刚坐稳,只觉腰上一紧,全身一轻,整个人被宇文蕴单手抛进了床内。她虽有防备,但没料到宇文蕴刚退烧就有这般力气,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她只觉被一阵阴影笼罩,原是宇文蕴翻身覆在她身上,一股浓烈的男子气味混合着药味钻入鼻息中,玄云想要侧过脸躲避,却被捏住了下巴。
“不是说日后都要听我的吗?别动。”
宇文蕴说完,察觉身下的女人浑身僵硬,却是不再动弹,他用一指轻划过玄云脸侧的疤痕,勾唇一笑,只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他声音森森,“你这脸确实有碍观瞻,不过关了灯也不是不能下嘴。现在这里找不到别的女人,找你充数也未尝不可。”
说完,他倾身向玄云慢慢逼近。
只是目光在不知不觉间移向那张饱满的朱唇,竟忘了目的,靠近的速度越来越快。
暗影里,玄云看不到宇文蕴眼中的涌动,只觉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热得背部都生了汗意,她已经能感觉到男人起伏的呼吸声,眼见着宇文蕴的脸只距离她一掌宽,她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急忙道:“太尉不是说宁可看母猪,也不愿看我吗?”
她并未如何使力,但宇文蕴却因这小小的推力停了下来,不答反问,“所以你不愿意?”
玄云当然不愿意!但她此时却不能这样说,不然岂不是言而无信,自挞其面。但以宇文蕴那高傲的性子,越是这么作态,多半只是为了吓唬她。
这样想着,玄云回道:“若是太尉不嫌罪妾的残破之躯,罪妾自然愿意。”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一双眼直直地看向上方的空气。
宇文蕴见她摆出准备就义的模样,气乐了,这是愿意的态度?还在嘴硬!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直到二人鼻尖相对,呼吸之间都是对方的气息,玄云连眼珠都未动,像是笃定他不会如何。
都到了这一步,本来不想亲的,也非亲不可了。当然,宇文蕴是绝不会承认,他对即将要亲上的那抹朱唇并无半分反感,反而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玄云不闭眼,宇文蕴也就睁着眼亲了下去。
两片唇相接时,二人都是一震。
宇文蕴是感到那方朱唇柔软得不可思议,独属玄云那股雪莲般的香气将他紧紧围绕。
而玄云则是没想到宇文蕴真的会吻下来,一时间竟有些呆若木鸡。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宇文蕴,却见他也正在看着她。
二人大眼瞪小眼,但谁也没有动作。
宇文蕴罕见地生出一种做贼心虚之感,他目光四移,压抑住想要继续探索的本能,但男人的劣根性在此时尽显,没忍住伸舌轻舔了下那软嫩芳香的朱唇。
玄云的脑中顿时像是烟花绽开,一片空白,一种极度的愤怒和恶心涌上心头,在下一瞬,她几乎未经思考地用双手抵住宇文蕴的胸膛,拼尽全身力气两腿使劲一蹬,将宇文蕴推开半臂之远,仍是不解气,又蹬了他一脚,怕他起身捉她,也不敢再停留,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下床。
玄云离床足足有几步远才停下,用袖子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
宇文蕴被她踹翻在一侧,到底生病气虚,好一会才爬起来,摸了摸肋下被她踹了一脚的位置,多半是踹出青紫来了,这娘们是使了狠劲啊!
却见玄云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嘴,顿生不悦,皱了下眉,他从不轻易亲吻女子的唇,难得愿意亲一个女子,居然还敢嫌弃他。
但那不悦宇文蕴不敢表露出来,他做了亏心事,自觉不占理,而玄云正双目若喷火地看着他,肋下似又在隐隐作痛,宇文蕴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怕一个女人的。连带着方才的几踹之仇,宇文蕴都不好找麻烦。
就在这时,更鼓声悠悠响起,穿透了夜的宁静,原来已是子时了。
玄云和宇文蕴几乎同时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尽管那处空空如也,只有孤零零的帐面横亘。
玄云忽听大笑声,她转头向宇文蕴望去,他斜坐着笑得不可自抑。
他指着玄云,似是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卫玄云,你装什么,还以后乖乖听我的话,这事你做不来的,放弃吧,还是要你杀人更简单些。”
玄云心一动。
就见他从床上起身,向她走去,玄云全身绷紧,向后退了几步,她对他的信任已经为负值。
宇文蕴见她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也不强求,不再上前,而是笑道:“今日已过,那小皇帝还没来,你也不必抱太大的期待了。我先前说的那个承诺依旧有效,在我这病彻底好之前,小皇帝什么时候来找你,我都放你走。过往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崔在衡之事,我也可网开一面。但是,若他没来找你,你就当我的姬妾。”
见玄云脸色一变,宇文蕴连忙补充道:“当然不是真要你当我的姬妾,我的意思是就此退下来。”
“你讨好小皇帝这么久,连他连前来问询都做不到,又何必继续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