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姜恬甜牵着陆燃的手,步子不紧不慢。她第一次来滨市,这种热闹又旧时光感的街景让她觉得新鲜又安心。
“你小时候来过这种庙会吗?”她问。
陆燃点点头,“我小学的时候最爱拿竹签套圈,套了个木剑,回家被我爸藏起来了。”
“为什么藏?”
“因为我不小心把他收藏的花瓶给打了。”
姜恬甜笑弯了眼,“你小时候可真皮。”
走在最后的是楚慕安和沈川,前者手里拿着小兔子,一脸左顾右盼看摊位。
“怎么了?”沈川问。
楚慕安:“我在找月月呢~”
声落,她便看见前方不远处和蒋胜比赛抓金鱼的寒月月。
看着她和蒋胜在一起,她这才放了心。
沈川走得慢,但始终看着前方。
楚慕安正拿手机拍照,她额前碎发垂下来,脸颊被阳光染得柔软。
他就这样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不论怎么看,他都看不够。
直到陆燃从他身旁路过,故意撞了他一下,
他这才忙收回目光。
嗯。
他刚刚好像真的恍神了。
-
游戏结束时,月月抱着一袋金鱼大笑:“蒋胜认输吧!”
“切,我那是让着你!”蒋胜说完便拎着东西扬长而去。
毕竟,他可实在不想看寒月月哭鼻子了!
不远处,陆燃买了串梅花糕喂给姜恬甜。
他们六个人,走走停停,有人看字画,有人套圈,有人吃冰糖葫芦吃到牙酸。
这天的晚风不燥,街灯温柔,一切都像悄悄慢慢往前走着,却又不舍得太快。
街头的彩旗在风里轻轻晃着,阳光透过老街两旁的瓦檐,落下一地斑驳的光影。老街尽头的热闹像是被正午的风慢慢收拢,只剩笑声和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因为楚慕安中午要和安琳他们夫妻俩一起去白家吃饭,而沈川也因为一通电话要回警局,所以他们便没和陆燃他们一起吃饭。
和众人告别后楚慕安站在人行道边,拿着沈川给她买的面人兔子,等红灯跳绿。
沈川就站在她身边,手里也着楚慕安给他买的那个棉花糖。
绿灯亮了,两人一前一后过马路。夜风轻轻地吹,带着糖的甜味和庙会热闹的烟火气。
沈川没有问她要不要打车,只是默默地陪她走路。
楚慕安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捏了捏那只面人兔子的耳朵。
过年期间,街道越走越安静,最后拐进她家小区前的路口也是难得没遇见那几个老爷爷在树下石凳上下象棋。
“到了。”楚慕安看着沈川。
“嗯。”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笑,却比笑更温柔。
楚慕安低头看了眼鞋尖,像是犹豫了一下,才抬头,拿着小兔子泥人小声道:“今天,谢谢你~”
清风带着冬日的温度正好拂过,她下意识抓紧了面人兔子的细竹签。
而一旁地沈川却忽然伸出手,只见他修长的指尖在她眼前轻轻一挥,还没等楚慕安反应过来,那缕被风吹起到额前头发便被他轻轻给挽在了耳后。
楚慕安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日光把他眼里那点温柔照得清清楚楚。
指腹轻轻扫过她的额角,沈川快速收回手。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回答。"
“天冷,快回去吧,!”
“好。”楚慕安说完挥了挥手,接着便转身跑进了小区。
她一路小跑着,直到她确定沈川看不见自己,这才停下脚步。
她平息了好久,可心脏还是砰砰地直跳。
一阵晚风吹过,发丝无意间划过她的脸颊,也是在这一刻,它清楚地看见,楚慕安的耳尖正在迅速发红发热。
-
楚慕安回到家时,屋里静悄悄的。
她换了拖鞋,走进卧室,把面人兔子轻轻放在书架角落,接着拿出那本日记本,里面突出来的是夹着上次音乐会的门票。
她伸出手翻到新的空白一页,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把今天写进了日记。
-他站在我身边的那一刻,全世界的风都朝我停下了。
窗外的阳光刚好斜斜地洒进来,落在她脚边。屋子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声音,像是在回应她心里一点点涨起来的某种情绪。
她停笔,过了好一会儿,又在日记最后一行小小地写下了一句:
-2020年大年初一,晴
他今天送了我兔子面人
他今天牵了我的手,
他今天替我理头发了。
-他今天比以往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