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青山有狐,幻化男子……”
赵祈听个开头就觉似曾相识,“这话本子是不是你之前随口编的那个?”
孟初惊讶的侧头看他一眼,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正是他们从乌州回程路上,她编的那个男狐狸精和扮男装中状元的女子的故事。
赵祈便靠在椅背上,手持酒盏,听栖栖把这个编的故事如何完善。
没想到下一刻,说书人正说到男狐狸精与女子相遇,丰谷便外罩一身粉色的纱裙出来了,他长得五大三粗,嘴上还抹着胭脂,不知谁想出的点子,还在眼尾抹了红,他认真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奴家男狐狸精兰草。”
“咳——”赵祈直接被酒给呛到了,“这也你安排的?”
孟初也是第一次看到丰谷扮相出场,正目不转睛呢,“怎么样,有意思吧,这叫反差。”
……这要在宫宴上演这一出,把皇上呛到,得叫意图谋杀。
说书先生是一眼都不敢往丰谷那瞅,就怕自己一乐,把场子砸了,“……恰遇到那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却着男子衣裳的少年书生。”
旁边真有人穿着一身书生的衣裳,背对着他们横跨过来。
就见男狐狸精丰谷干巴巴的说:“啊,这女子好不一般。”
书生一个转身,“我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赵祈的酒是真喝不下去了,怕自己失态,“也真亏你能想到他。”
王禄来的扮相倒还真仔细,敷了白粉,衣裳大小合身,看上去总比丰谷能入眼些,就是动一动,粉簌簌的往下掉。
孟初都迷惑了,她安排的也不是这样啊,明明是香兰扮的女状元。
怡兰悄悄跟丰米问完话,这才到她耳边将事情交代了:“香兰在回廊处摔了一跤,把腰扭了,一时动不了。”
“那让她好好歇歇,若是伤重了及时报上来,让府医去瞧瞧。”
“是。”
等用完膳,孟初又给怡兰她们拿了荷包,之前的是府里的,现在这个才算是她给的。
因是年节,此夜不熄烛火,只见床帐被映出婀娜的轻动。
赵祈刚躺下便觉得枕下不太舒服,伸手一模,竟然有一个荷包,里面是卧兔形的金豆。
孟初见他发现了,就摇摇他,“好看吗?”
“其形可爱,小巧玲珑,爷可舍不得用出去。”他自觉是说了一句好话,还想伸手把孟初揽怀里。
但她问的明明是荷包,金豆子只是顺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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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回屋的时候,只看见香兰裹着被子面对着墙,就轻手轻脚的把主子赏的荷包放香兰枕边。
“香兰,主子赏你的,我给你放这了。”见人没有动静,玉兰没敢扰她,打了个哈欠也上床睡觉了。
屋内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的光映在角落那人的脸上——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睁着双眼,一动不动。
夜已深了,晚上没见出面的元德正在前院侧屋内,翻看下面交上来的记事册。
“殿下交代奴婢以保护孟侧妃为主,平常事不必记录,所以便少些。”
元德也是大概翻翻,“乙四啊,你也算是遇到好主子了,之后还有好日子啊。”一般乙四这样的暗子,多的是一辈子见不得光的。
香兰抿唇一笑,“是奴婢前世行善了。”
她原本是要被送到郡王妃院子里的,虽说知道郡王妃只用自己从家中带的人,但总要想法子试试,谁能想到孟侧妃当时突然被宫里的娘娘赐进府,她便被郡王妃又安排到了孟初身边。
如今想来,仍是似梦非梦。
“下半夜怡兰便要回来了,她心思细,奴婢得回了。”
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对着元德一笑:“元德公公,你以后还是叫我香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