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男子被一枪射倒，只剩寸头女人。但这时有一辆面包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它艰难地在树丛间穿梭，屡次撞在树干上。

平城巡礼队朝面包车发出数枪，但都没能准确的命中，只是在前挡风玻璃和车身穿了几个洞。梁越站起身，朝驾驶位上射出一箭，精准而强有力地命中了驾驶员，面包车失控地撞在一棵粗壮的树上。

它的车门并没有紧锁，从车上涌出满满一车丧尸。丧尸们闻见空气中血腥的气味，四处散开朝着死去的人和活人奔去。

梁越心头一沉，要说他有多么害怕这些丧尸，也并不是，毕竟一辆面包车能装下的丧尸也很有限。寸头女子慌张地往后跑，根本顾不上朝他们开枪，但她似乎也受了伤，跑得并不快，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几只丧尸碰上。

这时从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雨衣的人骑着黑色摩托疾驰而来。和刚才屡屡装上树干的面包车不同，这人驶的摩托车在树丛间丝毫不减速度，一下子就赶到寸头女子身边，将追在她身后的丧尸击毙，紧接着拉她上车。

愤怒席卷梁越全身，他绝对不允许那些人就这么轻易离去。他远远地射出一箭，箭矢精准无误地朝着那摩托车司机的心口飞去。对方好像感应到了危机，在最后一刻扭动了身子，箭矢并没有射穿他的心脏，往左上偏离一些。但这一箭还是有用的。摩托车又往前开出一小段距离后，因为失去控制而翻到在地上，两人从车上翻了出去。

梁越不再藏着自己，连忙跑向还活着的巡礼队身边——是项平武。

“项平武！蒋翔在哪里！”梁越抓住他的雨衣吼道。

“梁越，你怎么来了？”项平武吃惊地问，但他们脚步不停地往车子停着的方向奔跑。

“我问你蒋翔在哪里？”梁越不肯让他走。

“梁越你疯了？蒋翔他已经死了！再不让走丧尸就追上来了。”项平武身边的男子喊道。

“什么？你说什么？”梁越感觉自己脑袋正嗡嗡作响。

“我说蒋翔已经死了！你自己不相信就去前面看，要作死别拉着我们。”男子吼道，掰扯掉梁越的手。

梁越不知道剩下的几分钟是怎么过去的，他一次又一次地拉弓射箭，又从尸体上将箭矢拔出来，最后在一处地方看到地上躺着的一个人。即使是在远处，他也能察觉出来那个人与活人已经分隔成两个世界。雨水肆无忌惮地砸在那人白皙的脸上。不必再往前一步，梁越就已经知道那到是谁。世界正在被剥离成碎片。

梁越一下子跪倒在蒋翔身边，他的胸口有两个空荡荡的洞，是被子弹穿透过的。身上的血被雨水一边冲刷一边往外冒，而蒋翔本身又是如此静谧地睡在哪里。梁越发着颤撕开蒋翔的雨衣，而后又小心地将里面的衣服撩起。

两处伤口都在胸部，致命的那一处通向了心脏。如果从那里望去，甚至能看见地狱的脉络。梁越把手放在蒋翔的身上，冷地难以靠近。梁越抚摸着蒋翔的脸庞，用手轻轻触碰他苍白的嘴唇，那里早已不像原先那样柔润而饱满。

梁越真希望就这么一直待着，就这么看着他，或许这样他就会醒来。但他知道这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蒋翔，等我回来。”梁越轻声地说，帮蒋翔整理好衣服，盖上雨衣，带好兜帽，俯身亲了亲他的面颊。他拾起弓，往摩托车翻到的地方走去。

那两人踪影已经看不见了，只用摩托车横卧在地上。蒋翔蹲在地上，虽然雨下的很大，但还能看得见地上的血迹。梁越就这么顺着血迹一路追踪，没走多远就看到那名匍匐在地上的摩托车司机。

他拉满了弓，一路瞄着那黑色雨衣前进，往那人走去。

司机的雨帽是脱着的，他的短发被雨水浸湿而贴在脑袋上。因为失血，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变得有些苍白，但仍然掩盖不住他棱角分明的面容。雨衣对那男子来说显得有些拘束，更加凸显出他壮实的身材。因为左背被一箭穿胸而过，他小心翼翼地喘着气，只要动作大一点就会出现难以忍受的疼痛。听到脚步声，男子迅速回过头，但在看到梁越的时候，还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梁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