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算是慢慢熟了吧,会有关于课程的交流,再就没了。
一次我的笔掉在地上了,整节课我都没发现,忽然陆风临弯下了腰,把我的笔捡了起来。那天有风吹进教室,许多人的东西都吹洒在地上,他捡起来我座位左边过道上的糖纸,没问我是不是我掉的,就去扔掉了。
他话不多,但别人问他问题,他少时候拒绝,多时候同意,同意时解答得很耐心,也尽他最大可能地通俗易懂,他用我打比方,我才知道他记得住我的名字。
周一那天我们研究道题,在教室里留晚了点儿,其他人都早就去吃饭了。结束后我刚刚想提议要一起去食堂吃饭,一个Omega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
那是个长得漂亮的O,皮肤像羽毛,嘴唇像丝绸,眼睛像钻石,此刻他紧紧盯着陆风临,一开口就让我恨不得原地消失: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躲我吗?到底是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修罗场之前任找上来了!
陆风临收拾着桌子,并没有去看他,“三周,一开始就说好了。”
“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Omega眼眶通红,“难道你看上别人了?”
对于这种没品的纠缠,陆风临似乎有一些不耐,可是只是一瞬后,那种不耐又被另一种东西取代。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陆风临身子往后一倾,随即一手揽住了我身后的椅子,勾唇道:“嗯,这是我男朋友。”
我第一想法:完了。
第二想法:你是真不在意你名声。
第三想法:你是真不在意我死活啊。
Omega的眼睛移向我,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很难看,我难以形容那宛如颜料盒上了一圈太空后回来变成的那种样子。
我面上的惊慌失措完全被他解读成了震惊羞涩。他气炸了,就差把“就他!”喊出口,不过似乎是为了保存自己在前任心目中最后的形象,他理智地没有说出口。他进来时面色像温润的雕像,走的时候像一具尸体。
那个背影消失,我四肢僵硬,嘴却比脑子快:“刚刚那个算是表白吗?”
在我意识到我在说什么时,我已经尽力把我的语气调整为开玩笑了,我特别想要一种能够消除记忆的毒药,陆风临也很给面子地笑了。他看向我,压眼眉,灰眼睛,说:“算。要不谈谈看?”
他也在开玩笑吧。
“三周,”他比了个三的手势,“试三周后不合适就好聚好散。但,当然,首先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可以么?”
【答应他!!!!】
【答应他!!!!】
系统在我脑海里的声音宛如虫潮来袭时的警铃。我嘴唇开开合合,僵硬地面对这种我从未遇到过的场景,自恋程度狂飙又狂落,心跳加速又骤停。我答应了。
就是这么草率。他要和我试,又是三周。
刚出教室我就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是我?”
“你可能是我喜欢的类型。”陆风临简单地说。
下一秒他站住,随意地面对着我,似乎端详了我一会儿,接着他伸出左手,我以为他要触摸我的眼睛,结果他的手只是落在了我的眼眶上。
这一切都过于不真实。这不是那种“我处了个富二代对象”那种程度的恋情。陆风临不是那种“我家里有矿”的富二代,也不是那种“我家里在中央星不仅有占地千平的温泉旅馆还有房地产”的富二代,他父亲是陆上将,爷爷更是军部老人,全陆家在议会的权势难以估计,星际总理事玛伦·加西亚对他们家忌惮不止三分。陆家本身出了无数个将领,陆家身前更有无数家族为它前仆后继。陆风临是我同龄人中全星际第一的顶级存在。他的这任那任会被登在小报上,被全校同学评头论足,会成为八卦的热点话题。
“你的脸好烫,”陆风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走吧,先给我你的通讯号,再去吃饭?”
我给他我的通讯号。我不确定我是否应对的来这个。
他记得我的名字,把备注写好了。我们算是并肩地走到了食堂。饭都是精心准备过的,为军人的身体素质和少年发育期的营养均衡考虑过,他随意地在人群中穿行,拉着我的手,所有人都在看我,我感觉像是宇宙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