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克林特真地很希望我把他揍进医务室,”他说道,“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笑得很坏,我看他真没觉得疼,不禁感叹Alpha的强大。
“你干得漂亮,给我长脸了,”他碰碰我的手,“可刚才为什么不躲?”
我躲不开啊……我没说这个理由。我只是说,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让他坐在医疗室的软沙发上,然后我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敞开的腿上,头放在他的胸前,缩进他的怀里,鼻尖触碰着他的衣服。这是个有点肥皂香味的温暖的怀抱。我闭上眼睛。
“我要休息一会儿。二十分钟。”我觉得困了。
我的靠近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扰,他也闭上了眼,似乎也在享受这短暂的闲暇与安宁。
这种时光连概念本身都是温暖的,尽管那股香味闻了一会儿就习惯了。像是把手伸进热水里,窗外的鸟鸣一声声剪切着时间。
——
陆风临最后采取的手段是把这件事给闹大,打俞辛行,打陆风临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克林特似乎被家里狠狠批了一顿。似乎不只是狠批。也就是这次经历让克林特彻底地憎恨上了陆风临和我。他立誓要打倒陆风临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暂且不提。
也就是这次经历让我不再好意思满脑子都是两周分手。我那天晚上很晚才睡着,连学到深夜的诺阿都没我睡得晚。
第二天中午,白熙找我,让我去他那儿。他的夺命连环呼叫宛如讨债鬼。
他跟我约在学生会,又是学生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加入了呢。军校的学生会还是和扫黄大队有区别的,他是成员一位,算是有自己的办公室,更何况他是白熙。我一关上门,这朵白玫瑰就劈头盖脸地问:“你和陆风临谈了?”
我看了看他,疑惑地点头:“这不是秘密。”
他看了我一秒钟,干脆地道:“分了。”
我都能猜到。我没指望他给我什么解释。少爷作风就是没有原因。权贵作风就是没有原因。我不能贸然开口反驳他,我只是说:“几周后很快分手。”
“你就为了那‘三周’?”他勾起了艳丽的唇角,“你也是那群贱人的一员。你压根没有特别之处。”
他是我的债主,所以伤人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我连逃避的余地都没有。
“你知道吧,陆风临将来一定会和我结婚。全星际能配得上陆家的只有白家,能配得上他的只有我。你想想你父母。”
我父母?
哦,一直忘了说,我的父母是罪犯。我画了一年时间接受这个现实。
结局已被判定,白熙说他们已经单方面和我断绝关系,通过他把我其余的学费与生活费转交。我的父母不再是我的父母。
我知道这件事是在去年。一整年我几乎都在奔走,没怎么上学,我企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想要回到我的家乡,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被军部带去了好几次,被询问一些我记不住的问题。多重考核。
你是否对星际人类共同体效忠?
你是否效忠?
按照白熙的说法,如果不是他的手笔,和我父母的及时断绝关系,我早就被开除了。
我只记得他们温和的笑脸和无私的爱,我只记得他们的话语。犯罪?不可能。
他们犯了什么罪?不知道。判决未知。罪责未知。我问了所有人。白家的少爷白熙说自己压下了这件事,因为这是共同的利益。
所以我还能留在这儿上学也多亏了白熙。他是我的债主,我是他的隐形跟班,偶尔帮他跑个腿什么的。
“很难办,俞辛,”他说,漂亮的脸让我有些窒息,“你最好听我的话一点。你能够在这儿留下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我都说了很快分手了!”我重申。我的语气可能有点冲。很长时间他紧盯着我,许久后旖丽地笑了。“那就好。”
笑个屁啊,你是和我一样的恶毒男配好吗,终究会有人出来收拾你好吗。
我从这儿落荒而逃的时候,他在我背后说:“慢走。”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鱼你怎么了?”诺阿一见我就问。已经很晚了,我才从图书馆回来,已经没什么力气。“是因为陆?”他神色带着疲惫的死灰和不加掩饰的急切。
我:“怎么可能。没事。”
他:“屁话。你什么都写在脸上。谁找你茬了?克林特?”
“白熙。”我扶额。
诺阿狠道:“都是姓白,那个白熙怎么就那么烦人!他到底有什么事啊,找你干什么?况且他和陆风临、斯诺不都是一派的么?”
陆家、斯诺家和白家一直关系良好,作为媒体称为老三权的三家,他们的孩子也算从小一起长到大。白熙,这么看,还是陆风临的青梅竹马。我带点恶意地想:青梅竹马怎样?终究是有比你和他更相配的人出现。你以为你是主角,其实你不过是个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