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目前都猜对了,还有一些事我们不知道。”陆风临最后说,“第一,它为何要融入人类之中。第二,Omega是否知道他的爱人是吃人的怪物。”
和一个虫族日夜相处,除非你迟钝到愚蠢的地步,你都会发现出不对劲的。
如果有一个人会发现它是虫子,这个人一定是安德鲁了。
“是的,好难办啊。”我又叹气。
夜风吹进来,温度正好,吹起窗帘,而天边的星河发出的光芒漏进来。又起雾了,和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大。
“这个地方真美,”我客观地评价,“但是总会浓雾重重。”
“也不算顶尖吧。”陆风临摆弄着失灵的万能仪,在下铺说道。
“怎么?你见过比这更漂亮的夜空吗?”我探头。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没有。但我不喜欢这儿。海盗恐怖主义,隐藏的虫族。没有通讯。”
“你太冷静了,”我重新躺回去,“难道陆家的少爷曾经经受过类似的‘险境训练’么?还是你小时候被人绑架过?”
“少看点脑残小说,”他把万能仪又扣开了,“你觉得谁能从陆家把人掳走。”
“拜托,”我漫无目的道,“你一定有类似的经历,小说主角……”
“你好烦人,”他的脑袋突然冒在我头的旁边,用那张让人不敢多看的帅脸对着我,说道,“是想要一个晚安吻吗?”
“只是想声明,”我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第一次落入这种境地。我特别害怕……”
我怕得要哭了。妈的活的虫子啊……活的虫子啊……
我摸到了我的眼泪,这就是情绪化的坏处。湿淋淋的情绪化作一滴懦弱的象征,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我甚至还可能拖你后腿……”想想就更绝望了好吗。
“谁跟你说的?”他迅速打断我,捏住我的左脸,一字一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第一次被困在这种地方。我们都是。你没有拖任何人的后腿,好吗?”
我去擦眼泪,碰到了他掐我脸的手,结果他居然顺便就把我的手给抓住了,灰眼睛注视着我。“喂,不会有事的。我们有那块石头。”
寄希望于玄幻——走到这种地步了么?
“别总对这种事将信将疑,”陆风临抓紧我的手,“你都上了明教授的课了。那么多理论一开始都源于不被人理解的玄幻现象,被人视为疯狂,其实你只是换了个角度观测这个世界而已。”
别安慰我了,前男友。我快要对你旧情复燃了。
“……”是的,再不济我们还有星海石。
我把我的手从他那儿抽出来,消化我刚刚没出息地哭了的事实,并且无比后悔。
“谢谢你。”我说。
我们互道晚安。我睡不着,但没有翻来覆去,不想影响下面那个没像我一样已经睡过一觉的人。
你不得不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他比我冷静智慧得多,将一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顶尖优秀的Alpha素养体现得淋漓尽致,而我简直像小说里的那种炮灰。我还要他来安慰我,这实在太没出息了,明明我们处于相同的境地。
如果世界真是本小说——啊对,还真是啊!
万一是真的的话,也就只有像后来的白翎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他吧。我酸溜溜地想。——打住,这种想法属实没必要了哈。
我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无语,不久后又强迫自己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晨光照透牛奶般从浓雾,安德鲁身披长袍,要像昨天说的那样收拾去参加狩猎了,我们却拦住了他。
“只谈一段简短的话。”陆风临说。
安德鲁露出不解的神色,没搞懂我俩发什么神经,礼貌笑着拒绝:“但这是习俗啊,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吧,不然我要迟到了……”
“求你了,别走。”我真诚地看着他,几乎恳求。
安德鲁怔了怔,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三秒后关上门回来。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说。
“我正在帮助你们呀……”Omega摊摊手示意周围的家具。
“这不够,”我强调,“我要和婕塔聊一聊。”
他顿了顿,苦笑道:“但你也看见了,我们被星际海盗控制着,自身难保,实在没法帮助你们逃离这里。”
“不是你们帮我们,”我认真道,“是我们帮你们。你大可以信任我们。”我说着,指着一旁沙发上的陆风临。
“我们是第一军校的学生,第一军校在中央星,话语权极高。只要我们能发出信号,这里的一切都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