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记得我给你们提过的系统？”

方有为点了点头，“难道虞迟也是？”

顾萧：“没错，他也跟我们一样。这凝魄丝并不是萨朗给他的，而是系统。”

苏毓吃惊道：“这样珍贵的东西，那个什么系统竟然也有吗！”

顾萧点了点头，“不只是他，我也曾拿过一件宝物，是一枚和田玉做的坠子，说是祈福平安的，看上去跟普通的腰坠没什么区别，权当寄托了。”

方有为不以为然：“既然连凝魄丝都有，说不定这玉，真能保主人平安呢。”

“扯远了。”不过经由方有为这一段说书，顾萧倒反应过来一件事，“我却是想着这虞迟既然跟青莲沆瀣一气，想必青莲也有凝魄丝吧。”

苏毓不解道：“他一个精研花道的人拿凝魄丝有什么用？”

青莲可不止钻研花道，这血蛊就有他的一份功劳！顾萧刚想说，便突然想到那被压制的血蛊，以及阿贺提到的那个特别的孩子。

“二位好友！我得去求证一件事！事关重大，我先行一步。”顾萧这句话已经是通过传音之法传出，而他自己，早已如残影一般，缩地成寸，疾掠如风，顷刻便消失了。

顾萧虽不懂练蛊之法，但听了方振衣的话，也不难理解，这蛊的第一道工序便是由方振衣按照岐山教古法炼制而成，但这仅仅是最基础的血蛊罢了。而后他将这些孩子当做药人，将蛊下在他们身上，再用生蒜引得血蛊狂暴，然后用自己的血平息，如此反复锤炼这些血蛊的韧性，再经由蛊发之时宿主互相厮杀最终炼出更凶猛的血蛊…但这血蛊本身就嗜血，只用青莲的血镇压，真的能让这些孩子未蛊发时如同常人一样吗？或许他们的体内早已埋入了这能压制蛊毒的凝魄丝！

顾萧本想将这件事告诉柳成舟，但实在是找不见他人，他只好自己去了礼堂。

为了照顾孩子们，不仅是他，方振衣后来也搬了过来，此时他正在中庭捣药，看见顾萧风风火火的进来不禁道：“什么事咳咳、如此慌张？”

“可还记得阿贺提到的那个孩子？我要见他。”

方振衣：“也不必急于一时吧。”

顾萧焦急道：“我突然想到，若只用青莲的血压制狂发的蛊毒，很可能是不行的。”

方振衣有些为难：“这禁术其实本就难以炼成，玄之又玄的，万一他这个可以呢。”

顾萧摇头：“我怀疑他给孩子们都种下了凝魄丝。”

“什么…”方振衣有些讶异，若真是凝魄丝在压制蛊毒，那他换血的法子还得斟酌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要不是顾萧提醒……方振衣心里发凉，他的后背一阵阵的冒冷汗，本就虚弱的身体竟有些发软，他攥紧手心，这下也没有闲工夫磨自己那吊命的药了，他比顾萧还急地唤来了冥夜，托他将这个‘程十三’找出来。

程十三本名并不叫程十三而是叫程善。这些孩子被买去后一直被散着关押，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几乎都是到了礼堂后才结识的，但阿贺较为孤僻，也不与这些孩子玩耍，再加上口吃，便让顾萧听错了，好在找完一轮后，程善主动站了出来，才结束了这个乌龙。

程善便是那日大喊着‘亢龙有悔’的孩子，他看上去精神极了，眼里有光，一点也不像蛊毒缠身的样子，嘴角也上扬着，有一股蓬勃的劲头，他手里还拿着一柄木剑，被他有模有样的反手负在背后，见了三个大人也丝毫不怯，直接问到：“找我所为何事？”

顾萧有一股别扭的感觉，冲方振衣使了使眼色，方振衣只好道：“如今我们已经商定了解蛊的方法，会陆陆续续给每个孩子换血安排取蛊，所以需要把一把脉，把你换血的日子定下来。”

方振衣自以为自己这个借口天衣无缝，没想到这孩子仰着头看他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我不需要换血！”

方振衣只当他小小年纪定是害怕，于是耐心哄到：“相信我，只要将血换掉，这蛊自然就解了。”

“庸医。”程善没拿剑的那只手扒拉着自己一边的眼皮，两只眼睛往上翻了个白眼，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方振衣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这样说，程善做完鬼脸扭头就打算溜掉，却被冥夜臭着一张脸拽着领子拉了回来，程善被勒得难受，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又杵在了三人面前，他皱起眉毛，一脸不悦地想把自己的衣服拽出来，但显然抵不过冥夜，只能撇了撇嘴：“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们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