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蛟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他咬着逐日的下唇,狠狠地磨着,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勉强动了动脚,继续施舍一些绵薄的 感给逐日,他舔着嘴角眼里都是笑:“我要你抢到明珠苑的古籍以后,交给我。”
白皙的脚一路下滑
-略-
更多的是淋在了那只脚上,他有些惊骇地清醒了一瞬,咚地跪了下去,怒蛟松了手,他整个人便垮了下去,逐日有些艰难地开口:“我……”
已经变得有些发凉的脚踩在了他脸上,鼻尖都是腥臭的味道,那是他刚喷上去的,逐日一想到这点就觉得背后直冒冷汗,师父说不定会杀了他!但此时怒蛟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当他打定主意用这些手段来控制逐日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掌控权在自己手里和在别人手里,完全是不一样的——他命令道:“舔干净,如果你还想要的话,记住我的条件。”
逐日的脸也被狠狠踩了一脚,鼻腔被堵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脸上都是罪恶的湿黏,但怒蛟的话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今夜就特别允许你可以跟我睡在一间房里,燃犀。”
逐日浑身大震,他明明很讨厌别人叫他原来的名字,他蒙受不白冤屈死去,却有这样一个可笑的名字,他痛恨自己的一切,尤其是在黑夜里,孤独寂寞翻卷而来,他守着的只有遗恨和怨怼。他不仅恨透了这个名字,更恨透了皮囊下期待有人不顾一切爱他的自己,可是……师父肯定是不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不堪,他说只要自己听话,他就可以获得这样的快乐……
天蒙蒙亮时,他们已经继续踏上了旅程,顾萧惯是不喜欢早起的,此刻头点在车厢壁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即便如此他也懒得睁开眼睛,还试图与周公幽会。
怒蛟看着他,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但逐日看着怒蛟,嘴角却绷紧了许多,他明白这是不甘,是嫉恨,他总是容易被仇恨侵蚀。
但他却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更加卖力地讨好怒蛟。
他拿出早上提前打包好的肉饼,还冒着些热气,可见准备的人有多用心。他将肉饼一一分下去,顾萧对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有些受宠若惊,逐日凑近时,他不仅闻到了肉的香味,还有血的味道。
顾萧问:“你受伤了?”
逐日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顾萧会在意这种小事,只能将目光投向怒蛟,怒蛟咬着饼子,微微哂笑,还是含糊地回答顾萧替逐日解了围:“私底下试了试武功,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顾萧腹诽:难道逐日表面没有发作而是私底下找怒蛟算账去了?
不过他想起逐日抗拒的态度,也不好自作多情再问,点了点头默默吃起了肉饼。怒蛟却厚脸皮地凑过来,诉苦道:“我受的可不只是皮外伤,你就不关心下?”
顾萧侧目看了堪称生龙活虎精气神十足的怒蛟一眼,自然当他拿自己寻开心,懒得搭理地默默啃起了饼子。怒蛟摇头叹气:“你的心简直像石头。”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逐日长老受伤了的话,下午可要麻烦您老动动金尊玉体赶一下车。”顾萧翻了个白眼,离他远了些。
怒蛟一脸受了伤的表情控诉:“你也太偏心了。”
“这点皮外伤没事的。”逐日波澜不惊地插了进来,顾萧舔了舔嘴角的饼屑,决定不淌这趟浑水,由他师徒俩自己折腾。
俗话说有弟子服其劳,既然逐日自己开口,怒蛟也乐得清闲,这一日仍旧相安无事,只不过今夜不像之前那般好运,他们只能在野外露营。
一进入夜晚,逐日便不见了踪影,顾萧也顾不上,他与苏毓、方有为忙着扎营,先把方振衣与花海棠安置了去,等忙完后,顾萧才意识到少了个人。
“你们可有看到逐日长老去了何处?”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唯有怒蛟并不搭手,闲得像个局外人,此刻他禁不住笑了:“你也太迟钝了,少说出去半个时辰了。”
顾萧连忙问:“去哪儿了?”
怒蛟:“腿长在他身上…不好。”怒蛟撂下话自己匆匆走了,搞得顾萧一头雾水,苏毓道:“逐日武功在你我之上,不用担心。”
顾萧一想也是,哪轮得到他来担心逐日,便也不再多管闲事,安心吊起锅煮起了晚饭。
怒蛟很快便找到了逐日,月光下他一个人站在空旷处发呆,就像一个游魂,怒蛟停住了脚,试探着出声道:“原来在这里偷闲。”
逐日恍然,转过头,看到怒蛟的脸后,才略略回神,摇了摇头道:“我没有。”
“没有就好,回去吧,他们在找你呢。”怒蛟抬脚往回走,走了两步却没听见别的动静,只好回过头,看到逐日仍旧一动不动伫在原地,有一丝不耐烦浮了上来,“为何不走?”
“走去哪里?哪里是我的归宿?”逐日眼神中有一丝茫然,他盯着怒蛟,两人在黑暗的夜里僵持,怒蛟有些头疼,他似乎不仅仅有疯病,记忆也总是错乱,怒蛟深深吐息一口,强忍不耐道:“来我这里。”
逐日身体倒是先行动了起来,但走了两步又停下迟疑道:“师父喜欢的是顾萧吧?”那又何须自己到他身边去?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已经是第三遍了,他再怎么傻也该知道正确答案了。怒蛟无奈地又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不,我只喜欢我唯一的徒弟。”
逐日呆愣着,好半天才敢开口确认,“你是说我吗师父?”
怒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留给他一个背影:“再不过来连汤都喝不上了。”
到第四日时,方振衣的情况急转直下,嘴唇已经发紫,粥也喂不进去了,方有为急得满头大汗,花海棠将续命的药捣成粉末用勺子兑了水,掰开方振衣的嘴硬灌,又施了针,耗费了不少内力,才堪堪稳住病情。花海棠朝顾萧递了个眼神,顾萧立即明白,便叮嘱方有为好好照顾方振衣,自己与花海棠单独出来。
“照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多撑到第六日,但这时间,我们也不过刚到百善庄……”后面的话不用花海棠说下去,顾萧自然也明白,可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
怒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洋洋自得道:“看上去情况很不乐观嘛,我倒是有个法子,顾盟主要不要听?”
花海棠不屑:“能救他的怕是只有萨朗和黎鹤庆前辈!你一介武夫能有什么法子?”
这话可不中听,怒蛟脸色阴沉了下来,顾萧连忙打起了圆场:“且先听他说说,万一有别的法子呢?”
花海棠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多说。
怒蛟脸色稍霁,这才继续道:“其实去云鹜山庄要快半日,玄鹰卫手里或许有流通的返魂香,若能拿到一些,再吊他半个月不成问题,而且时间上也来得及。”
顾萧看向花海棠,无声地询问这方案是否可行。自然是可行的,花海棠悄悄捏紧了拳头,她竟然将这点给疏漏了,这下怒蛟还不得蹬鼻子上脸!
花海棠:“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我们不能都去云鹜山庄。”
花海棠继续道:“依我看不如兵分两路,我跟方有为带着方振衣前往百善庄求医,他虽是外姓弟子进不去明珠苑,但名声在外的医圣、医仙,都是他的师弟,他们总归是有法子给他续命几天,你们去云雾山庄取返魂香,这样两头保险,等汇合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借明珠苑古籍的事,如何?”
花海棠这个提议显然十分周全,顾萧与怒蛟都没有异议,只是怒蛟提出由他一人去云鹜山庄即可,毕竟他熟门熟路,花海棠却不赞同:“不能你一个人去,若你反手投敌,我们恐难以全身而退!必须有人跟你一同去!”
“你!”怒蛟气得青了脸,但花海棠说的话有理有据,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背叛了魔教,背叛了赵长黎,再背叛一个顾萧,算不得稀奇。只是他难得大发慈悲一回,绝对没有别的坏心思,被人这般怀疑,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
顾萧道:“你一个人去万一有什么变故,也无人支援,不如我与你同去。”
顾萧的话瞬间就把怒蛟的毛抚顺了,脸上也晴朗不少。
花海棠撅起嘴:“他不是还有个徒弟?一起办事应该更效率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让逐日与怒蛟同去,怒蛟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有自己的法子,顾萧与逐日同职,他却不好直接安排,只道:“不如回去问问他们的意思吧。”
第五日时,顾萧与怒蛟兵分两路。
怒蛟独狼惯了,重新买了匹马就准备抄近道走,逐日跟在后面有些无措,怒蛟拍了拍脑门,他怎么把这尊大佛忘了。
“你自己再去一趟?”自然是指买马。
“倒也不用麻烦吧。”逐日把着马鞍,轻松跃上了马,怒蛟对突然而来的接触有些僵硬,逐日倒是自然地将手穿过他腋下拉住了缰绳,吁了一声,马儿便听话地跑了起来,这一路上,除了驾马,逐日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反倒是怒蛟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心里犯嘀咕,抓住了逐日的手,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僵硬了一下,怒蛟不禁笑了,原来都是装的啊,果然有趣。
怒蛟抽回了手,其实骑马让他很不舒服,背上的伤口时不时会被逐日撞到,他干脆微微侧着,将头埋到了逐日胸口,而那处咚咚的心跳声陡然快了起来,怒蛟笑得越发开心,蹭了蹭他的胸口,颇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味道:“原来你喜欢小鸟依人这种类型的。”
“……我没有。”逐日虽然极力否认,但他实在控制不住加快的心跳,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缰绳上,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枯燥的风景,怒蛟眼睛都笑弯了起来,都是男人,这点心思他还是懂的,他将手反过去摸到逐日的脉搏,一路向下从肩头戳到了他渗血的肩胛骨,五指扣了进去,逐日瞬间疼得绷紧了身体,怒蛟眯了眯眼睛,心里快慰了几分,他同样也喜欢鲜血的味道,尤其是报复时分,属于别人的血。
“别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我们同出一源,怎么可能会有两种人。”
逐日勒紧了缰绳,马儿猝不及防,瞬间扬起前蹄,急急刹住,逐日已经松了绳子扳过怒蛟的脸狠狠咬上他薄情的唇。
温热的手指嵌在他的伤口,蘸着湿漉的血,又挥毫一般在他脉动的脖颈处留下鲜红的颜色,血的腥味刺激着逐日的感官,他凶狠地含着怒蛟游弋的舌头在上面咬出细密的伤口,唇舌间血的味道越来越浓,那只手也渐渐向上,像是羽毛轻拂,带来的难以言喻的骚动,又像是一支诱人堕落的信香,带着最纯粹致命的x吸引力,是鲜活涌动的生命的味道。
只为玩乐的手最终点在了他的唇上,轻飘飘地将他推开,就要离他而去,逐日不甘心地抓着怒蛟的手含进嘴里,舔着上面残余的痕迹,怒蛟早就料到了他不会放手,轻巧地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恶劣地笑着,缓缓张开了嘴,露出沁着血沫的舌尖,眯着眼睛一脸愉悦地将血水咽了下去。
!
逐日可耻地发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 望,更控制不住从前只在黑夜里出现的那头野兽,此刻它们一同冲出栅栏,叫嚣着想要,略。
当然这在怒蛟看来,这是大前天对逐日的回礼。他一向是睚眦必报的,甚至觉得什么时候都不晚。这场游戏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他跟逐日的角色已经反了过来,他是唯一的掌控者。而以此迸发的愉悦,早就盖过了其他的东西。
逐日舔着嘴角的唾液,艰难地咽了下去,喉咙口仍在发疼,他脑子里嗡嗡的,理智已经如同脱缰的马,没有既定的路线,只在自由与愉悦的边界行走,他因为羞耻放低了声音,透着一股事后的沙哑:“师父想报复的话,不如把这个塞进我嘴里。”
……………………,“我会全心全意地服侍…让你可以尽情地释放…这么多年,想来师父也很难真正排解吧,既然把我当成玩具,倒是玩得更彻底一些啊?”
……………………,怒蛟皱了皱眉,十分狡猾地掐着他-------重重捏了一把,蚀骨的疼痛让逐日蜷缩了起来,手下意识地推拒着怒蛟的手,怒蛟冷哼一声:“别想命令我。”他才是唯一的掌控者。
逐日忍着痛,…………………………,怒蛟抽回黏答答的手,嘴角有一抹讥讽的笑容,“我说燃犀,不如就脱下这层人皮如何?这样我们去云鹜山庄对上镇鳄他们胜算也大一些。”
逐日还没缓过劲来,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意思?”
“我是说,变成恶鬼,把他们都杀了如何?”
可镇鳄他们曾经与怒蛟同为七杀,如今仍旧在慕容柯手底下做事,即便有些分歧,又何至于取他们性命。
怒蛟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点到:“我的伤是去百花岭留下的。”
逐日有些吃惊,但随即又露出些许不甘的神色。自昆仑之巅一战后,怒蛟消失得无影无踪,会突兀地出现在百花岭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顾萧,他可真是豁得出去啊,逐日几乎要被嫉妒激红了眼眶,但怒蛟揉着他的嘴角,轻轻贴上给了他一个羽毛般的丨,瞬间,他所有的阴暗想法都消散不见,像被阳光暖融了的雪。
“师父的命令是绝对的,一切障碍我都会为你扫除。”
“哪怕是逍遥仙人?”
“哪怕是逍遥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