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在怒斥,我闭了眼,不去看她。
她会后悔吗?这也算是让她看清,自己舍命保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将军倒是对我的提议颇为中意,唤钱妈妈近前,问她江月楼里惩罚人的刑罚都有什么。
钱妈妈的老脸像开出了菊花,极尽所能的将听起来就残忍的私刑一一列举。
最后落到油桃身上的是成年男子手臂粗的棍子,一下下捶打在背部,闷声震荡在每个人心底。
她的嘴角咬出了血迹,却还是一声不吭。
五十棍过后,她的背后血肉模糊一片,却仍有余力说话。
“你们打死我吧,什么贡品我根本就不知道!想要滥杀无辜,就尽管来吧!”
将军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微微点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如此,倒是个好苗子。”
墨鸦上前垂首道,“可要将之编入暗卫营?”
“不急。”
主仆二人耳语一番,内容我听不清,却无端感到恐慌。
油桃是被认可了吗?那么我,会被人像小石子一样丢回路边吗?
待他们密话完,我赶紧向将军建议,“此人身板结实更胜寻常男子,寻常刑罚可能不会让她就犯,不若将她的指甲连根拔去,十指连心,相必,比皮肉上的痛苦更加难挨。”
月娘没再说话了,像是对一个人失望透顶,她会更加后悔,自己救回了一个魔鬼吧。
将军忽然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意,他道,“你是个心狠手黑的,本将军很中意。”
我心头一喜,立刻纳拜,“多谢将军大人夸奖。”
将军点头,“也罢,就由你来执行吧。”
“什,什么……”
将军笑意不变,眼中却亮起凶光,“怎么,敢说不敢做,你这样可坏得不够彻底啊。”
我赶紧又磕了两个头,“奴婢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从钱妈妈手中接过老虎钳,我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跳着,青黑色的钳口处染着厚厚的黑色血块,已经凝固成一层。
伸向油桃的手时,我甚至发抖没拿住,将钳子掉了下去。
油桃一张肥脸染着鲜血,笑了,很嘲讽的那种,然后朝我呸了一口血沫。
“孬种——啊!!!”
我在她说话时拽过她的手,狠狠用钳子夹了上去。
没有对准指甲,钳口直接拧在了肉上。
她的手很快也和后背一样,变得血肉模糊。
可她还是笑着。
用非常虚弱的声音道,“再怎么逼问也没用,他早就跑了,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狠狠的用钳子又在她手上拧了一下,“你胡说,江月楼的守卫和铁桶一般,他根本逃不出去!”
“啊——我可没胡说,江月楼围墙西南角的草垛后,有我一直挖的狗洞,只可惜我钻不出去,只能让他先逃了。”
这样的结果,我根本不敢上报将军,如果这样都没办法取得成果,那我也无非是个没用的人。
无用之人的下场,一般都很凄惨。
我只能泄愤一般对着油桃不断拧下老虎钳,她的惨叫响了满院子,一张带血的脸愤恨的盯着我。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在牛车上打死你。”
我又拔了一下。
“真是可惜啊,现在我还活着,而你马上就要死了。”
她的十个指头已经光秃秃了,上面鲜血淋漓,我干脆一脚踩了上去,狠狠的碾压。
“啊啊!!!!!”
油桃的惨叫震耳欲聋,我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觉得无比恐慌,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停下,快停下!!!”这喊声不是来自油桃,而是院子外面。
一个衣衫染尽脏污的少年跌跌撞撞从院门口跑进来,挡在了油桃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