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宝尤支支吾吾,他抬起扫落到信封上的字,又拿着信封谑然一笑,“该不会是情书吧?”
恰好路过的钱老师见文宝尤在教室,走进门交代文宝尤提醒大家晚上收作业,撞见二人起了争执还听见了敏感词,当即出声质询。
“干什么?我看看,什么情书?”
钱老师是教地理的,也带他们班,平常很喜欢地理好的文宝尤,就还以为他受了欺负。
没想到一向看重的“得意门生”也出现了让她最头疼的早恋问题,那是一个叫恨铁不成钢,当即收走了他手里的信封,转而告诉了他们班主任。
可是两人到了办公室,向班主任解释,想要把信拿回来,班主任老陈却不相信她们的说辞,以为是几个人联合起来糊弄他的,只一个劲儿地打发说“那也毕业再拿”,让两人回去上自习。
年少时总是容易为了一件小事执拗,更何况这件事关乎着几个人的名声,代表着老师对他们的信任。
叶邵桉和符昕允想了想,还是一致决定课间再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然而一鼓作气再而衰,这回两人再到办公室都有了些局促,脚步停在办公室外,就躲在门口往里探头,却看见空旷的办公室内,谢翊忱背着一双手站在班主任老陈面前。
大热的天,身上套了件长袖的运动校服。
“那里面是我的英语单词听写,真的是单词听写,我和她开玩笑的。”
班主任老陈瞅了信誓旦旦的他一眼,一只手停放在抽屉的拉手上。
谢翊忱又说,“不信您打开看看。”
与此同时,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探到外套下,支在了裤子后口袋处。
班主任老陈半信半疑,打开抽屉拿出信封。
看见班主任老陈作势要打开,他伸手一抓,就抢过了班主任老陈手里的信封。
“欸臭小子!”班主任老陈一惊,连忙站起俯身过来抢。
他将手藏到身后,不一会儿就左手倒右手,和自己刚从口袋里拿出的调了换,照样塞回了口袋里,让外套一遮。
在班主任老陈扑过来时,侧身躲开背朝视野盲区,又将右手里的信封举到了头上,厚脸皮一笑,“老班你别激动啊!”
“拿过来!”班主任老陈指骂。
他面上又露出了有些为难的嬉皮笑脸,“唉行行行。”
班主任老陈拿走信封,打开一看,果然看见他的单词听写在里头。
班主任老陈审视地瞪了他一眼,将单词听写连带信封还给了他,警告道,“你下次再做这种事,我找你家长。”
“下次不会了。”
他点头应和,听着班主任老陈数落了几句,在上课铃声响起时走出办公室的门。
叶邵桉和符昕允见状连忙跟上,小声问。“喂,你拿回来了?”
南城一中有两套校服,一套统一的运动款,一三五穿,一套是正装的风格,二四穿,夏季女生下装是裙子,男生则是黑色的休闲直筒长裤,取的大概是“窈窕淑女,彬彬君子”之意。
而他一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那个偷梁换柱回来的信封交还给她们,一边若无其事地脱下长袖运动校服,又是原来那一副光明磊落的清爽模样。
“你那个是怎么做到的?班主任竟然没发现?”
符昕允伸手拿过他手里另一个的信封,只见一样的粉红色,一样的写着邵桉收。
两个信封放在一起,除了上面的字迹不太一样,大小和位置都相差无几,乍一看并无差别。
里面的一张随手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上写着单词,刚好可以充当她写给邵桉说和好的道歉信。
“信封是超市买的。”谢翊忱随口说。
“你没交?”叶邵桉看着上面与今早早读听写一模一样的单词,却惊讶。
走在她们一步之前的谢翊忱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交。
“你为什么没交?”叶邵桉追问。
谢翊忱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视线从天边移回又盯向地板,“忘了。”
“怎么可能忘了?”听写都是听完就收的,不可能有忘了的机会。
叶邵桉追上他越走越快的脚步,“你是不是想后来翻书抄,然后忘了?”
“忘了就是忘了。你也没催啊!”
“可是……那我今天数的时候数怎么都是对的?”
“谁知道。”
没过多久,叶邵桉就知道了原因,英语老师回给她的单词听写说少了一个人的,让她找找是谁,记一下。
她一个一个的对名字,就发现果然没有谢翊忱的,而文宝尤的有两张,他听不懂的多,涂涂改改,又多余空留了一些地方,纸就用了两张。
平时她站在讲台上,让每一组最后一个人往前传,往常这时候众人都比较自觉,她早上的时候数对了就也没多看。
谢翊忱的英语不差,平时英语单词听写对他来说似乎小菜一碟,基本就没有错的,学习也可以,唯一的问题就是对安排的作业不太上心,不管哪一科,多数时候交作业都需要催。
她就根本没想到这天的听写他会反常。
而没交的唯一真相,那就是,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