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嗯，我也是白眼狼。”

见她油盐不进，燕裴嘴角绷直，别过头去，懒得骂她了。心烦。

燕裴终于不反抗了，甚至乖了一点，霍娴手伸进他的腿弯，将他抱起，走向了床边。

“医生说你的信息素紊乱，一时处于Omega状态一时处于Alpha状态。这种不断游离的情况会让你身体反反复复虚弱，所以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别到时候敌人来了你却没力气对付。”

霍娴将燕裴放进床榻，她直起腰跟他说了句。

她记得当初燕裴初始分化时也是这种状况。

曾经医生就说过同样的话，燕裴体检报告表明他有极大可能分化为Omega，但最后却两极分化变成了Alpha。

曾经她不明所以，如今仔细想来，应该是燕裴体内有进化基因的缘故，他与常人不同，能够按照所处的环境做出即时的分化调整处理。类似于变色龙能按照环境状态变换自己的颜色以达到更好地自我保护效果一样。

于燕裴而言，这种分化结果直指向一个原因——相比于娇弱的Omega，Alpha更安全。

这是进化神在没有觉醒的状态下，对自己的身体做出的潜意识保护。

敢情他是在防她啊。

想到这，霍娴不动声色将目光落到燕裴的腹部。嗯，似乎也不是那么安全。

防御失败。

“所以你现在是想看我笑话？”燕裴冷不丁抬眼睨她，“你跟那个老变态是什么关系？”

他直接开门见山，这个曾经背叛过他的白眼狼，如今一改常态来招惹他，肯定背地里在盘算着些什么勾当。

“你说的，是燕昭礼？”霍娴低笑着道出了这个名字。

燕裴无力地靠在枕头上：“还能有谁。”

霍娴瞥向他，实诚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跟他有关系，怎么？你觉得我跟他是一伙的，要来害你。”

燕裴闭上眼：“你又不是没害过。”

霍娴：……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吗？

“那我直接告诉你吧，我跟他没关系。”霍娴道。

燕裴听她笃定的语气，转而缓缓睁开眼，他扯唇：“是么，按照你的性子，现在没关系，等他真给了你一点好处后，你肯定就又会毫不犹豫站队到他那边去。”

他的声线格外凉薄，坚持内心的直觉，无法信任她。

霍娴手插回裤兜，伫立在床头，她深深地望着他没什么温度的眉眼，轻蹙眉问道：“那我想问你一句，这次你希望我站在谁的一边。燕昭礼？联邦？还是，你这边？”

“我不想要你站他们那边你就会乖乖听话？”燕裴讥讽道。他可不信她那么好心。

霍娴静静凝着他：“万一你说了，我就站你这边了呢？”

见她说得跟真的一样，燕裴唇畔噙着浅淡的笑意，十分不达眼底：“哄小孩吗？你一个叛徒，炸了我一次还不够，这是打算来第二遍了是吧。”

霍娴从容道：“不是第二遍，我这次很真心的。只要你开口，我就不站他们那边，只站你这边。”

她就跟一个坏掉的机器一样，一直重复着只要他开口询问，她就会立时改变立场的话。这可能吗？他现在体能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在他最厉害的那年，她没选择帮他。如今他成为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她反倒一改口径说她会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

代价只是他张嘴说一句“她要站他这边吗”这样的话。

天上掉馅饼都不敢这么掉。

他敢相信她吗？

他能相信她吗？

但，现在的他别无选择。

以现在的处境，他好像也只能相信她。

燕裴闭上眼，内心几番挣扎，嗓音哑得自己都听不清：“…那你能站在我这边吗？”

单打独斗的话，就凭他现在这状态，只有送人头的命。

这白眼狼要是敢欺骗他，敢让他说出口之后又看他笑话，今晚他就算是死，也要弄死她。

他已经能幻想到下一秒她在他耳边笑了，她说她刚刚开玩笑的，她只是见到他这么窝囊的一面觉得新鲜所以要逗逗他玩而已，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这个想法光是冒出来就已经令他浑身犯恶心。她敢她就死定了，一定死定了。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燕裴的脚底手掌全都开始发麻，连心脏都高高提起，不敢放肆跳动。

他后悔问出口了，真煎熬啊。把自己的命跟尊严都交到一个叛徒手上的感觉挺不好受的。

燕裴想拿过枕头捂耳朵上。这样想着他也确实伸出了手，闭着眼在黑暗中朝屁股旁边摸索而去，看看枕头在哪。结果一只粗粝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燕裴吓了一跳，陡然睁开眼：“干什么——”

霍娴离他很近，她俯身凝视着他吃惊又担忧的眼神，真挚道：“好，我站你这边。”

轰啦……

燕裴心跳漏了半拍，动了动唇角，结果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

她说她站他这边。

没跟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