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煜桁和闫石标同时惊诧地看向季忆,手上的什么肉什么鱼的都不香了。
闫石标立刻把筷子上鱼头扔在一边:“说来听听。”
杨煜桁虽然没闫石标那么兴奋,但也挺好奇。据他得到的消息,时初已经在接触愿意并购他们的公司。他本来也想去,但怕季忆不高兴,就没掺和。
讲到挣钱,季忆板直身子严肃起来,他把目前周家的状态,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周家现在基本处于一个死机状态。季忆当初和季昀峰故意抬高价格买股票,就是为了做空时初,这是他的愿望也是周继昊的目的。他也不知道季昀峰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总之,他们叔侄两个关系虽然不好,但在这件事的配合上出奇的“默契”,一场看似内部争权的戏码,实质上就是为了搞死时初。
想必一开始,周怀珍也乐见他们抬高股价,毕竟他小儿子没参与计进来,他就还有机会控场。可事情发展太出乎他意料,股票价格开始走向不正常的曲线,当老人家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没机会自救了。
周家资金链早就有问题了,不然周怀珍也不会把老三家的周若送给比周家地位低得多的赵家做媳妇,他以为送过去一个孙女,赵家就能带他赚电阻业的钱,毕竟那时候黄亚集团还垄断着整个电阻行业。
季忆就是知道周家的资金链有问题,才想到做空时初。
他就知道周怀珍没钱控场!
当时初股票价格到达令人瞠目结舌的顶峰时,他就把手上的股票全给抛了,剩下的那点他本来打算到时候可以对时初有优先收购的优势,但人家上赶着给他送钱,他也只好卖了。
拿到钱后,他赵春也很合时机地放出周若是杀害赵思洋同谋的消息。
时初股票一泻千里。
当时他坐在茶桌前,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初股票曲线,当看见那曲折又尖锐的线条断崖式跳水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兴奋,难以抑制的快感啊就像有庞然的洪水疯狂地撞击着他胸膛,要从里面冲破出来。
可他还不能出声,甚至连笑也只能无声地勾着唇,因为他还在时初的休息室,旁边都是时初高层管理。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自己还是被季昀峰耍了一道。不过无所谓,季昀峰没亏,他季忆挣得更多。
他和他的小叔,来日方长。
“周若现在还在接受调查,听说警方找到一位目击证人。”季忆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他又想起周若那天和他说的话了,心情不是很好,“周怀珍不愿意把时初交出去,时初的大股东们还在磨他呢,老人家原来多硬朗的身体啊,听说现在动不动就晕在会议桌上。”
“至于周继昊的超级工厂……”季忆说着一顿,咧嘴不屑一笑,“他也不想想,我当初为什么要用超级工厂的股权换时初的股权。”
“你要对付周继昊的公司?”杨煜桁问。
季忆嗯了一声:“其实在他之前,我就已经和北京景程集团签过新能源汽车项目合作协议,他们愿意把项目选址放在上海。”
景程集团,瞿家的产业。
季忆说的就是当初瞿青拿来跟他道歉的那份协议。
不可能吧,他连这一步都算好了?
杨煜桁一错不错地凝视季忆,俊美无暇的侧脸配上他玲珑策算的心思,坏得不明显腹黑的刚刚好,善良的面具下藏着狡黠的笑意。
他可太喜欢小少爷这种掌控全局的劲儿了。
杨煜桁想着,嘴边不自觉地就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将剥好的龙虾放在他的盘子上,然后柔声细语地对着季忆道:“吃,天气冷,很快就会凉的。”
季忆这才看向他,并点点头,拾起筷子将龙虾肉塞进嘴里。
杨煜桁满足极了,又开始剥龙虾。
闫石标看得眼睛疼,只好转移话题:“金先生是想和周继昊抢先机?”
“周继昊的新能源项目书我看过,说实话很不错,但是和景程集团比起来还算不上什么东西,只要景程愿意把项目挪到魔都,周继昊连块地皮都批不下来。”
杨煜桁:“但是据我所知,周继昊要的那块地已经开始走手续了。”
季忆一笑:“那你的消息有那么一点滞后性了,我已经让岑煊和景程的人通过话,他们的项目书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