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蒋家,以宁在蒋明明布置温馨的房间给她补课。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划出整齐的光带,照在以宁密密麻麻的笔记上。
"这道物理题..."蒋明明咬着笔帽皱眉。
"动能定理。"以宁推过去一张示意图,"注意摩擦力做功是负值。"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时,蒋明明正咬着笔帽对着物理题龇牙咧嘴。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叶文丽端着水果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盘子里切好的苹果摆成了花朵形状,还细心地插着牙签。
"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叶文丽的目光直接越过自家女儿,落在以宁身上时瞬间柔和了八度,连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仿佛在对待一件宝贝。
蒋明明被她妈看着以宁的眼神肉麻的全身起起皮疙瘩,“妈,你正常点。”
叶文丽对着女儿翻了个白眼,拿起一块苹果塞到她嘴里。转身面对以宁时又换上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以宁啊,我们家明明的成绩真是多亏了你啊,不然我都担心她连普高都考不上。”
以宁谦虚的说道,“阿姨客气了,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都是我该做的。”
上辈子蒋明明擦线考上了普高,不过高中成绩没跟上,跟原声一样上了个大专。这辈子以宁想着怎么都得带她冲个21高校。
蒋明明又不笨,就是没有毅力和恒心。这一年来她被以宁辅导加管束,成绩有了大幅提升。叶文丽看以宁的眼神简直是想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叶文丽离开时,关门声轻得像羽毛落地。蒋明明盯着那扇被小心翼翼带上的门,撇撇嘴:"看见没?我妈以前进我房间都是用脚踹门的,现在居然学会敲门了。"她学着母亲的腔调,"'以宁啊~'"尾音拖得老长,"我看她恨不得把你照片供在祖宗牌位旁边。"
以宁曲起手指弹了下蒋明明的额头,指尖沾到一点她嘴角的苹果汁:"少贫嘴,最后三道大题,做完才能休息。"
蒋明明哀嚎一声趴倒在桌上,却没看见以宁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
傍晚回家的路上,以宁在巷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潘月琴。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憔悴了许多,手里提着个塑料袋,看样子是来看孩子的。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潘月琴突然伸手拽住以宁的车把:"你满意了?"沙哑的声音里淬着毒,"现在我们家散了,你痛快了?"
以宁的手指在车铃上轻轻一叩,金属的颤音惊得潘月琴松了手。"这话你该去问孙国超。"她推车继续前行,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那两个孩子现在见人就躲..."潘月琴的声音追着她,"你爸连压岁钱都不敢多给..."
以宁猛地转身。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笼罩住潘月琴:"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打落牙齿和血吞?"她逼近一步,"我告诉你,做错事的是孙国超那个畜生。你和你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害得,不要以为我会有什么愧疚之心。"
潘月琴被以宁的气势震慑住,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随即尖声道:"那可是你亲叔叔!亲堂弟!你..."
"需要我明天去镇小学门口,"以宁突然微笑,手指轻轻敲着车铃,"给双胞胎的同学们讲讲,他们爸爸是怎么对亲侄女
下手的吗?"
"滚。"以宁轻声说,"再让我听见你教双胞胎怨恨我家,我就到双胞胎学校去宣传他们爸爸做下的禽兽事。"
看着潘月琴踉跄逃走的背影,以宁眼神冷凝。
加害者或者他们的家属总是想要“污名化”受害者,来让他们的犯罪行为变得合理化。他们将犯罪归因于受害者的行为、外貌或性格,而不是加害者的恶意。
而社会上却有不少人,在信奉着这种病态的“受害者有罪论”。
转过巷角,以宁抬头看见以峰趴在二楼窗口对她拼命挥手,厨房飘出红烧肉的香气。
她长舒一口气,感受着夕阳照射在身上的暖意。在阴影之外的美好世界,就是她努力的方向和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