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二公子昨夜去找林公子，被拒之门外了！”

“什么？难道他们吵架了？”

“这就不清楚了，听闻不管二公子怎么劝说，林公子都不肯开门呢！”

“二位公子感情那般要好，当初二公子为了林公子可是险些与林家分家闹翻了呢！如今竟…为何会那样？”

“谁知道呢…”

听到这些话，王央衍轻笑一声，拿起一块布继续擦剑，接着她忽有所感，似乎有人走了过来，于是抬头，果然见到了林深鹿，很显然，他是来找她的，至于目的为何，自然不言而喻。

“仲良他……他喜欢的人是我，所以请表小姐……”少年单纯，就连来宣誓主权的时候语气都是弱弱的，仿佛是在求人。

王央衍心想，若是闻溪午见了，怕是心中会怜惜极了，她目光平静地帮他说出他没有说完的话，“请我…不要纠缠于他？”

“是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林深鹿的语气变得坚定了起来，直视王央衍。

“但是我喜欢他，我想要他陪在我身边。”王央衍神色认真，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深鹿眼中略过一丝惊愕，“你不是喜欢…！”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今非昔比，如今我的心意已经改变了。”

王央衍看着林深鹿，脸上渐渐浮现出丝丝动容之色，继续道：“当初我来到陵川，几乎没有人喜欢我，但是闻溪午却愿意当我的朋友，在我失意的时候，也是他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如今就连师父都不再见我，闻溪午却收留我在他府上，好吃好喝照料着我，我没法做到无视这一切，我…就算是抢，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不喜欢你！”林深鹿着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央衍居然是认真的！

“但若是事实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王央衍笑了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并非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他若非对我有情，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又怎么会帮我处理掉那些琐事？更何况，你好歹是世家公子，应该明白，你我之间，谁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是内定的下一任大祭司，而你不过是一个没落家族之子，你觉得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林深鹿不敢相信这会是王央衍口中说出来的话，明明以前的她洒脱正义，不止一次帮助自己，还撮合自己与仲良在一起，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表小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够了！”

王央衍声音微沉，目光带着嘲讽看向他，“林公子，不要再白痴了，这世道已经变了，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得不面对现实，纵使你与闻溪午两情相悦，纵使闻溪午如今权势滔天，但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若是与一个男子成婚，当真不会遭人非议吗？”

“更何况，如今正是非常时期，他日日操劳就是为了朝堂中的那些事，而今他在朝中风头正盛，你真的忍心他因为你而影响仕途吗？”

林深鹿脸色微变，他当然明白她说的这些道理，闻溪午近日来几乎每天都很疲惫，脸上也几乎见不到往日温良淳朴的笑容了。

林深鹿比谁都清楚闻溪午这般竭尽全力便是为了能够在朝堂之中争得一席，争得能够一言定局的权力，争得……与他并肩时的堂堂正正，可若当真到了那天，真的就万事大吉了吗？他二人真的就可以堂堂地站在世人面前了吗？

林深鹿不确定，他甚至有些害怕，他难以反驳王央衍的话，他甚至觉得闻溪午所受的苦都来源于他，他不希望他再受苦，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盯着王央衍，拳头微微握紧，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表小姐，若、若是我退出的话，你能让仲良不再那么辛苦吗？能让他…忘了我吗？”

“那是自然。”王央衍看着他，目光深邃，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

林深鹿满意地点点头，神色恍然，双眼之中隐约可见泪光闪烁，他向王央衍告辞，“我会悄悄离开，还请表小姐…为我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