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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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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烛火将人影放大投在帐布上,太医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杂沓如雨,偶尔传来段觅微低弱的咳嗽声。

齐玥站在帐外,玄色骑装上的血迹已凝成暗痂,肩头绷带却仍在渗出新鲜的血色。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目光却不受控地飘向篝火旁。

上官时芜低着头,散落的发丝在风中轻扬,遮住了所有表情,那双攥得发白的手,暴露了主人极力压抑的情绪。

她在疼。

齐玥心口一窒,方才在崖边,她不得不演得逼真。揽腰、护人、甚至让段觅微的指尖擦过她的下颌,做足了暧昧姿态。

可当她余光瞥见上官时芜踉跄后退的身影时,胸腔里翻涌的涩意几乎让她握不住缰绳。

“王爷……”

段觅微的声音从帐内传来,虚弱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甜腻,齐玥闭了闭眼,转身掀帘而入。

帐内药香浓重,段觅微半倚在软枕上,绯色衣衫褪至肩头,露出包扎好的箭伤,她见齐玥进来,轻声道:“我这可是把命都搭上了……”

齐玥站在床榻三步之外,声音低沉:“多谢。”

段觅微盯着她的侧脸,忽然压低嗓音:“安广王是当真看不得你身边有别人,这戏我倒真不舍得让她来演。”

齐玥指尖微僵,未答。

段觅微却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摩挲着被角,语气轻得像叹息:“……不过,她会不会当真了。”

齐玥抬眸,她却已别过脸,望向帐外隐约可见的篝火,轻声道:“她方才……连看都不敢看你。”

篝火旁,上官时芜盯着跳动的火焰,掌心伤口隐隐作痛。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却不敢回头。

她怕看见齐玥衣襟上属于别人的血迹,更怕看见那人眼中对段觅微的关切。

帐帘外,齐玥望着远处那个孤寂的背影,喉间发紧。

她多想上前解释,告诉芜姐姐这一切都是做戏,可她知道,此刻任何举动都会让这场戏前功尽弃。

可她只能死死攥紧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掌心,用身体的疼痛来转移心口的钝痛。

更远处的枫林深处,齐湛负手立于树影深处,对暗卫道:“平原王府近日与兵部走动频繁,去查查。”

暗卫领命欲走,却又被叫住。齐湛摩挲着扳指,眼神晦暗,“告诉段懿,他妹妹近日……太过张扬了。”

御帐内,齐浔正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玉子。

“安广王试探得如何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阴影中有人低声应答:“长陵王救了段小姐。”

“还算她清楚。”

齐浔抬手将黑子推入死局,“安广王既然起了疑,那戏就得演得更真些。”

夜风卷起帐帘,露出远处齐玥独自立在崖边的身影,她手中握着半截染血的箭矢,月光下,眼底情绪翻涌如潮。

血月当空,齐玥站在崖边,指腹摩挲着箭簇上的暗纹。

这是齐湛惯用的白羽箭,箭尾还沾着段觅微肩头的血。夜风卷起她撕裂的袖口,露出绷带下渗出的暗红。

营帐方向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箭矢藏入袖中。

“长陵,夜深露重。”齐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凉意。

他手中灯笼的光晕染在齐玥侧脸,照出眼下未消的青黑。指尖抬起时,袖间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这伤……”

齐玥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皮外伤,不碍事。”

灯笼光线下移,照亮她染血的指尖。齐湛突然扣住她手腕,拇指重重碾过结痂的伤口:“为了段家丫头,值得?”

齐玥抽手的力道刚好能让伤口重新渗血,“七叔,她是因我受伤。”

血珠坠在崖边枯草上,发出极轻的“嗒”声,齐湛盯着那点暗红,忽然笑了,指尖抚过她衣领沾染的血渍,“你这衣裳该换了。”

远处篝火旁,上官时芜正为上官时安包扎。

“女傅这包扎手法……”太医忍不住赞叹。

上官时芜垂眸,将药膏抹匀:“熟能生巧罢了。”声音轻得像叹息。

崖边,齐玥看着齐湛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营帐方向,紧绷的神经才略略松弛。

她缓缓转身,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篝火处。正看见上官时芜小心地扶着受伤的上官时安起身,准备离去。

夜风凛冽,吹起她散落肩头的如墨长发,发丝间空空荡荡,再无一饰。

夜雾渐浓,段觅微的营帐内烛火摇曳,药香混着血腥气沉沉浮浮,她半倚在软枕上,绯色衣衫褪至腰间,露出肩头包扎的白纱。

箭伤不深,却足够触目惊心。

齐玥坐在榻边,舀起一勺汤药,手腕微转,将匙沿在碗口轻轻一刮,这个动作还是上官时芜教她的,这样药汁就不会顺着匙背流下。

段觅微垂眸,却不急着喝,反而轻轻笑了:“王爷这般照顾,倒叫我受宠若惊。”

“你为我挡箭。”齐玥声音低沉,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帐外。

段觅微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笑意更深,她故意倾身,“可你的心在别处。”

齐玥指尖微僵,药勺磕在碗沿。

她下意识要躲,却想起暗处可能有人窥视,只得硬生生忍住,这个细微的挣扎被段觅微尽收眼底。

帐外,上官时芜立在暗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她看着烛光将两人的剪影投在帐布上。

齐玥俯身的姿态,段觅微贴近的唇,一切都刺得她眼眶发烫。

她知道是戏,可心口翻涌的酸涩却真实得让她几乎站不稳。“阿玥……”她在心底轻唤,却看见帐内那人将药碗又往段觅微唇边送了送。

“长姐。”上官时安悄然靠近,递来一件披风,“夜露重。”

上官时芜没接,只是盯着帐内,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从前她生病时,都是我把药吹温了喂她。”

营地渐渐沉寂。

齐玥将染血的帕子浸入铜盆,清水顿时晕开一片暗红。

帐外传来三声鹧鸪啼,她知道这是上官时安的暗号,却也是她此刻最不愿听见的声音。

掀帘时,月光正落在那人指节。

上官时安朝西北枫林略一颔首,身影便隐入夜色。

齐玥咬住下唇,想起不久前上官时芜眼中破碎的光,每一片都映着她不敢直视的痛楚,她闭了闭眼,终究抬步向林间走去,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像是碾在自己心上。

树林深处,素白身影孑立月下。

上官时芜背对着她,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中几乎透明,几缕被夜风撕扯的墨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颈侧,格外凄清。

“女傅深夜相邀,不合礼数。”齐玥声音冷硬。

上官时芜缓缓转身,月光描摹着她苍白的唇线。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一种极深、极静的目光凝视着齐玥,半晌,唇边浮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礼数?”

她忽地轻笑,“王爷抱着段小姐满猎场跑时,可曾想过‘礼数’二字怎么写?”

齐玥喉骨微动:“她因我受伤,性命攸关。”她声线刻意压低三分,带着疏离:“女傅身份贵重,不该来这里。”

“不该?”上官时芜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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