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都散开,各摊摊主们也回了自家摊位,似乎谁也没听到细红最后状似嘀咕的话。
烧烤佬听到了,小声地问自家媳妇:“细红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认得刚才那个人?”
“少管点别个的闲事,这单烧烤好了,给老娘送餐去!”把烧烤佬推出摊,烧烤佬媳妇看一眼鸭脖子店的方向,见张苗苗也跟着进去了,疑惑地皱了一下眉,略犹豫后,还是回到摊位上,继续做着下一份单。
细红回到摊位,回头看到张苗苗也跟着进来了。
小妹坨手里还拿着滴红油的大勺,一滴红油滴下来,再被她踩到,立刻留下了张苗苗到此一游的痕迹。
“出去出去,快出去!”不高兴地把张苗苗推出去,细红赶紧抽了拖把把污渍拖去。
“我看到了!我刚才看到一个又细又长的叔叔进来了,拿了东西又跑出去了。”听张苗苗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细红愣神,问她,“你说什么?”
看到对面张记外来了新客人,她甩着脸道:“你家生意不做了?不做了正好。”
“爸爸说你欺负妈妈,不是好人。可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我要告诉你。”再没头没尾地来了解这么一句,张苗苗扭头就跑。
“诶?!这孩子……”细红叹了一声,笑着把拖把放回角落,“到底还是个孩子……”
这会儿,摊前没人,她好心情地拉开钱屉子,数钱。
抽开屉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数着数着,她的好脸色消失了。
“天杀的!”她刚嚎出声,神色像被按住了暂停键。
张苗苗稚气又认真的眼神,浮现在她眼前:“我看到了!我刚才看到一个又细又长的叔叔进来了,拿了东西又跑出去了。”
她呆滞的目光慢慢转向对面。
又细又长的叔叔……难道,是她家老细?
许多平时被她忽略的细节,这会儿都串了起来。
她有强迫症,见不得铺头地面有脚印,也见不得钱乱糟糟被丢在屉子里的样子,所以,她会把铺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瓜子壳都不会一片,也会把钱都码得整整齐齐,从小到大,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舒心。
如果偷钱的贼,是急忙拿了跑了,那应该是拿最上面几张小的,一般不会拿到下面的大的。
如果拿了下面的大的,他急着跑,一定会把钱拉乱,就不会有这么齐整了。
事实上……
每次丢钱,钱都似没被动过一样,除非她点钱,才能发现……
而且,她从来没见过铺子里出现多余的脚印……
张苗苗不知道自己凭着自己对细红的感谢,顺从心意做的事情撬动了细红命运的齿轮,她只知道……
她能卖小龙虾,却不会拌面,更不会做麻辣烫……
龙虾卖完了,面条摊和串成串麻辣烫无人问津……
她还知道,这条街各家都要收摊了,自家父母还没回来……
等父母回来,看到她的成绩单,还是会商量着回乡里……
医院病房里,老张扶住想要爬起来的王湘兰:“老婆,你别动,想要什么和我说。”
王湘兰红了脸:“我想上厕所……”
“啊……这……”老张为难了,赶紧跑出去喊医生,“我老婆能上厕所吗?”
看大块头的汉子,紧张地问着细枝末节的事,医生乐了:“上吧上吧,你堂客没事了,就是之前太累了,然后又受了刺激。怀孕了还是要注意点,有不舒服就要说,别自己忍着,不然,还会像昨晚上那样。”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王湘兰垂下头,细嗡嗡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有了,还以为是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