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祝勉目光平静地看着梁越,“念念没和你说她是如何知道的吗?”
梁越轻叹了口气,“她不肯说。”
“她不愿告诉你,想必自有她的缘由,我也不告诉你。”
梁越又气又无奈,“方才你还说知无不言。”
祝勉笑而不语,耍起了无赖,伸手指了指棋盘,“到你了。”
祝念在祝勉的屋里扑了个空,返回自己房间时,路过梁越的房门,见烛光闪烁,隐约传来他与兄长的交谈声,便停下脚步,跟在侍女身后进了房。
梁越捏着一枚黑子,正欲落在棋盘上。
祝念虽不擅长下围棋,但也略通棋理,一眼便看出盘中白子的局势已岌岌可危,见梁越要将黑子落在天元,劈手夺过他指尖的黑子,啪地按在白子包围圈里。
她看着梁越挑衅道:这叫飞蛾扑火局!
梁越惊呆了。
“这……”祝勉也是一脸惊讶,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一步棋下得实在糟糕透顶,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祝念看到梁越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模样,掩唇大笑起来,她伸手摸了摸白狸的脑袋,见它安然无恙,心中的担忧顿时消散了许多。
“罢了,我认输……”梁越看着棋盘上乱七八糟的局势,突然兴致索然。
祝勉见状,便抱着白狸起身,微微拱手道:“很晚了,世子早些休息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祝念见兄长抬脚欲走,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他身后。
只是他前后脚刚走出房间,一阵掌风呼啸而来,“砰”地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就连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祝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心头一颤,目光在紧闭的房门与梁越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庞间来回移转,暗自庆幸自己尚处隐身之态。
暗自盘算:趁他未觉,速速撤离为妙!
她双手轻搭门扉,微微施力,伴随着“咯吱”一声轻响,门扉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正当她暗自窃喜,准备闪身而出时,“噗”的一声闷响,门扉竟又似被无形之手牵引,重重合上,将她困于这方寸之间。
祝念一脸错愕地抬头,只见梁越不知何时走到门边,正双手抱胸,像一堵墙似的抵在门上,他略微低头地看着她说:“自己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祝念闻言,心跳如鼓,惊疑不定:他真能看见我?莫非是在试探?
胡星濯说过,这道符咒能维持半个时辰之久,理应未失效才是。
她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在梁越跟前晃了几下。
梁越却如老僧入定,连眼皮都未曾抬动分毫,仿佛对她的存在浑然不觉。
她在心里暗自琢磨,这隐身符应该还没失效,但自己在此逗留已久,说不定下一刻便会失效。
她心急如焚,环顾四周,只见梁越如铁塔般矗立在门口,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不过……祝念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决定先捉弄梁越一番,以泄当日他咬自己伤口之痛的仇恨。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从他肩上拔了根青丝。
梁越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皱了下眉头。
祝念白了他一眼,这样就疼了?当日你咬我伤口吸我血时,可比这疼多了!
随后,她走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猛灌了一口后,才惊觉这哪里是茶,分明是一杯烈酒,呛得她连连咳嗽,满脸通红。
这时,梁越缓步走了过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祝念强忍着咳嗽,又在梁越眼前晃了晃手,像是在挑衅。
梁越眼神一凛,猛地虚空一抓,如同老鹰抓小鸡般,俯下身与祝念对视,“玩够了吗?”
“糟了!”祝念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真是玩火自焚了,她拔腿欲跑,却被梁越稳稳地挡在身前。
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就——是——此——刻——”梁越话音未落,已一把拉住祝念。刹那间,虚空中一道娇小的人形缓缓浮现,与此同时,那张黄色的隐身符也如落叶般,轻飘飘地跌落在地。
他迅速松手,祝念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她气呼呼地瞪着梁越:“你诈我!你方才根本就没看见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