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萧遣怀同丫鬟赶过来,却到了许袅袅住处,才要问着那丫鬟究竟有了什么事,忽见杜晚芍从屋中出来,面带急色催他道:“夫君快进里去瞧瞧!方才那石上苔滑,许姑娘一不留心踩在上面跌了一跤……”
听说如此,萧遣怀进来瞧时,大夫正在帐外诊视,而许袅袅躺在床上,脸上气色果有几分不好了。
诊了一回,大夫起身出来便与萧遣怀说明幸而不妨,只往后必要好生保养才是。
就在大夫写下几张保养的方子即要离去时,忽见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脸色都变了,急得向外指着道:“爷快回去看看吧,韦家主他…不…不好了!”
“到底怎么不好了?你说个明白!” 只听那小厮嚷着“不好”,杜晚芍便喝住细问又是怎么个不好了。
那小厮便把才刚那韦家主吐血昏迷的形景说了,萧遣怀一听,着急回身便走,又叫那小厮领着大夫过去瞧看。
站在原地想了想,杜晚芍还是跟了出去。
一直到了前边房外,杜晚芍也不进去,只在窗前悄悄往里看去,果见那男人倒在椅上昏死了过去,
窗外又站了片时,女子才轻轻的挪步走开了。
那大夫近前来细细看视,一见那张椅子地下淌着的乌血,又看男人面色灰青,隐隐发黑,又赶紧看过脉,果是中了毒,且还是比砒霜更毒的一种。
萧遣怀急忙便命人去请城中名医,那大夫在旁却拦道:“且不急,此毒虽说厉害,不过先前城内出现过几例,治的法子也有,包管不出半月就可大好了!”
一闻此言,萧遣怀忙让大夫速速救治,又令小厮照大夫的话各样去取药,忙活了半日,后来听大夫说性命已无碍了,萧遣怀才把心放下了些。
向晚时分,杜晚芍再来瞧时,在窗外边就隐约听见里面说的一些话。
大夫拿过桌上那剩下的半碗茶,指与萧遣怀道:“那毒大约就掺进了这茶里头…之前城里也有过这样的,只那几次皆因耗子闹得凶,有人才买去用的,不想误毒死了人!”
说着,大夫又摇头叹道:“哦,还有一回呢,那回原是有个妇人,因家里头男人酗酒好赌,一有了不顺心的事就施暴殴打她,日子久了,怨愤之下就拿去毒死了她男人……”
然后又听大夫说这毒药现今外面一干药铺里头也买得到,不过大多买回去也就是应付耗子罢了,萧遣怀也想了一想,又命送大夫出去。
杜晚芍进来之时,就见那薛管家说事情不明不白的,得去查一查,便出声问了句:“查什么?”
也不想是夫人往前头来了,那薛管家就先出来忙着查问去了。
“晚娘,此事来得不明白,只怕有些原故,须得细细查一番……”
萧遣怀也没多说,想起还有些话要嘱咐管家,转身便走,倏又想到许袅袅今日踩滑的事,便站住身向杜晚芍又问了几句。
见问起这个来,杜晚芍便把当时的情形细细告诉了一遍,萧遣怀听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看人走后,杜晚芍才沿旧路慢慢走了回来,心下想着,那时她刚从茶房出来,正要借个由头去把萧遣怀叫出来,谁知那许袅袅出现得却凑巧。
她刚想找个什么由头才好呢,不曾想许袅袅在后叫她,那个时候她原也没工夫去答理,只顾往前走着,也没想到那许袅袅会追了过来,却一脚踩在那苍苔上滑倒了。
既碰上这么个由头了,当即她便叫人去请大夫,一面又打发丫鬟去回了萧遣怀。
然一想到那人如今竟也没被毒死,杜晚芍一时想不明白,明明她把那一纸包儿的毒药全放了进去,想来药的剂量也够了,只到头来却还是不管用。
难道那人本身是个祸害,轻易还毒不死了吗?
杜晚芍并不愿就此放弃,回来屋里又思忖了半日,才去寻了一把小巧匕首揣上。
时已掌灯后,东院里。
萧遣怀从房中瞧了韦复出来,就见丫鬟刚端了药碗来,此时杜晚芍也才过来这里,便命丫鬟把药端进去。
“夫君可是查到些什么了?”
杜晚芍先问了句,只见萧遣怀一脸郁闷的摇摇头,她微微一笑,安慰说慢慢查就是了。
眼见萧遣怀还要回去接着查,杜晚芍叫住他道:“对了,许姑娘那里,夫君可去瞧过了?今日可算是有惊无险,夫君总该去瞧瞧人家的,不该为了别人就冷落了自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