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两天,眼见那茶碗投毒并夜间行凶之事也没查出什么来,萧遣怀心内愈加发烦。
杜晚芍偶尔也往前头来看一眼,这回见了萧遣怀这般光景,便也在旁开解,只说慢慢去查就是了,有什么可愁闷的,横竖那人什么事也没有。
萧遣怀听了这话,才要说什么,忽有许袅袅那边的丫鬟来回话,说是与这几日查的事情或许相干呢。
那丫鬟进来待要回时,却见杜晚芍也在,一时待说不说的,杜晚芍自也瞧出来了,一笑也就起身出去了。
一看人走了,那丫鬟才道出话来:“前日姨娘叫我往茶房送家伙回去,那会儿茶房里也没几个人,不过却看见夫人也进了茶房,好像又往那边煮茶的地方走过去了……”
“你看得十分真了?” 虽听如此说,萧遣怀心内却存疑,他也知晚娘平时也喜欢自己泡茶吃,就进茶房一趟,难道就去投了毒不成?
再者晚娘与韦复素不相识,哪里又结下了什么仇恨?
那丫鬟虽瞧夫人也往茶房来,只到底后来也没看清对方做什么去了,只姨娘又叫她必要把此事回给爷知晓,她也不好不来回的。
屋外对面廊上,没一会儿看那丫鬟出来了,杜晚芍似乎想起什么,也不过笑了笑,莲步轻移的走开了。
过后清晨,韦蔷往老夫人处陪着用了早饭回来,心下思忖了半日,又出房往前边找来。
径直到了韦复书房外,方欲找大哥计议一回,只人却不在,问大哥在哪儿呢,那门上两人也不肯多说,韦蔷只得又走了回来。
一行走,又想到那关家,尤是那关潮生,嫁他不过二载,到头却遭踏践一场,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当初因见那关潮生着实品貌风流,她不顾祖母反对之言,远嫁外地,不曾想那人最是个薄情的,而她当时身边又无可亲近之人,好不容易报了信儿回来,幸有祖母把她从那火坑里救出来。
只一想关潮生那人过去竟敢那般作践她,韦蔷心内越发起火,暗暗发誓必要那人付出代价!
一行往回走着,不想半路上闻得说姑母来了,韦蔷勉强压住火气,敛了怒色,转步往老夫人院中走来。
那韦氏正与老夫人说着些体己话,一时又说及嫁娶上,韦氏忽想到什么,因笑道:“娘,阿复那婚姻啊,我倒有了个主意…就是我那小姑子……”
原来韦氏嫁与的那何家也有个姑娘,先嫁去外地,后来丧偶守寡,带着一双儿女。
那儿子也十分争气,前年中了进士,如今调到此地来作了州官,故而也携了亲眷往翼州城中住下了。
“娘,那外甥女儿我也见过,比那些大家小姐也不差嘞!虽说家业单薄些,只到底人女儿家生的秀婉,品格端雅,又极是个知礼的……我看着呀,与阿复也堪配,娘以为呢?”
老夫人想了想,虽常也愁着阿复的亲事,只到底又没亲眼见过,还是不放心,韦氏似也看出来了,便说:“娘,要不过两日请了我那小姑过来坐一坐,娘也趁着瞧一瞧,要觉得有几分不错了,就把人留下住几天,反正也是亲戚……”
说到这句上,韦氏慢了一慢,才要接着往下说,只听外间传来一声笑道:“什么亲戚呀,姑母又和老夫人说什么悄悄话儿呢,不妨也讲与蔷儿听听!”
“哪有什么悄悄话,左右不过为的也是你大哥的事…蔷儿,你可别走了风,到时你大哥那臭脾气,指不定又冷着脸待人家……” 老夫人又向韦蔷嘱道。
“祖母不用说,蔷儿也知道呢……”
毕竟大哥那样也不是一两回了,先前她还在家时,但凡老夫人要与大哥说什么亲事了,大哥每每推故就走,看上去甚不耐烦呢!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直到岑氏进屋来时,老夫人便说与韦氏:“那先就这样,你回去看着安排,到时带了人来坐坐……”
那时宗元期在自己院内待得闷了,出来找到书房这边,却听人说舅舅几日不见回来了。
因问去了何处,常跟韦复的人便也说了,宗元期随即骑马来至萧宅这里。
“你来做什么?” 韦复正独自执棋下着,忽见宗元期走来,便问了句。
宗元期便在对面坐下,也伸手拈了一枚棋子放在棋枰上,说:“舅舅既到萧大人这里来,怎么也不叫上我呢?”
这些日他常就待在那院子里,只因舅舅说外面或有武王的人混进城来,因而总也不许他私自跑出来。
而那韦家人中,韦二爷性情不羁,浪荡风流,舅舅也不让他多去亲近,只韦三爷又是个让人看不透的,至于那四爷呢,虽品性纯和,他二人也说不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