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下山进城,萧遣怀便与韦度、徐景初二人分开各自家去了。
没过两日,韦家下帖送来,那时许袅袅正巧就在萧遣怀跟前,听见帖子的事,心里才动了动,谁知萧遣怀又撵她回去。
许袅袅缠着叫了几声“爷”,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就带她去见识一回,萧遣怀哪会听不出来,只皱了皱眉道:“不好不好,如今你该自己养着才是,怎么又好出去乱跑?”
看许袅袅有身孕在的,萧遣怀也不好怎么说她,再者那是韦老夫人的寿宴,他带个姨娘去,到时韦家如何想他?
眼见许袅袅还要缠磨,萧遣怀也没什么耐心了,只叫丫鬟把人送回房去。
一时自己一人坐在房中,由不得又后悔起当日贪酒之事,若不是那样,如今他与晚娘也算是一双和美夫妇。
而后又出来找到晚娘这边,见杜晚芍又不在屋中,萧遣怀便问丫鬟,然后找来园子里。
瞧晚娘又忙着打理那些香草,萧遣怀走过去由不得笑道:“上回就是这风地里受了些凉,怎么就又记不住了?”
说着就拉杜晚芍回屋来,边走还与她讲了韦老夫人七旬寿宴的事。
到了屋里,杜晚芍只说自己不去,萧遣怀便要问其中缘故,她就随口借几句话推过去了,又忙提起别的来问他。
“夫君可有想过送什么礼去?”
“这个嘛,我先就差人送了一架紫檀围屏过去…想我父亲从前与韦家也算常有来往,这回又到这翼州,也亏得有韦家照应着,我想再添一份礼送去……”
想起自打前韦家主故去后,父亲就不大与韦家相往来,毕竟知交不在了,又远在京都,如何顾得上?
几日后,翼州城南一座小楼前。
杜晚芍找到这里的时候,就见那小楼有二层来高,外面瞧着虽小小巧巧的,只一进来,才发现那屋子后边还带着好几个花草园子。
小楼里此时来的客人也只零星三两个,那小哥一见又来了位女客,细看之下,只瞧此女走动间轻盈雅致,又是如此鲜妍之姿,忙上前去迎进里来。
杜晚芍先左右瞧了两眼,眼见摆放的花草品种甚多,纷杂得几乎使人快看不过来,而那小哥忽想到后面那几个漂亮园子,便说引她去看一看。
“那就多谢小哥了!” 她也是偶然间听说城南有一处小楼,那里种养的花草甚是丰富,只楼主却是个有些怪异的人,谈及花草买卖上,几乎只看眼缘。
小哥便在前引着到了后头这几个园子里来,杜晚芍也只各处大概看了一看。
见园中皆是奇花异草,有她见过的,也有她只听说,未亲眼看到的,更有她从不知晓的,杜晚芍甚觉新鲜,便在园中多逛了一会儿。
一时走到最里头这个园子里,又瞧了一回,看那山石上缠绕的奇草异藤,杜晚芍不由又住步细瞧了瞧,只见其中有一株异草,叶头上结了实,小小的如豆子一般,还泛着紫金色泽。
便指着问那小哥道:“那又是什么?我竟从未看见过的……”
小哥看时,因在这楼中招揽也有四五年了,渐渐也颇识得几样花草,便笑答道:“那是山芜,上面结的实有一种香气,只与别的香又不同,闻得久了还会使人生出幻觉……”
这里楼下小哥正说着,而三楼东边那窗前,男子一身石青绣衫,形容秀美,情态超逸,俯在窗槛上往下看了半盏茶,又瞧小哥似与那姑娘讲着那石壁上的几枝异草,不觉轻笑出声来。
回头便向坐在就近处的俊美男人又笑道:“今儿可算真真来了一位美人,也不负我这满院的香草……”
说着,又伸手在衣服上似是掸了掸灰,又眉开眼笑道:“我可要去会一会了,说不定就来了一段桃花运呢!”
席空山便要下去与那美人搭讪时,只见男人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就回头来轻嗤一声笑了,说:“你死了心吧……”
“这话又怎么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美人上门来了,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这机会来了呢,就要去牢牢抓住,不然到头还是孤家寡人!”
再说那姑娘生的甚合他心,如要错过了,他才后悔不及呢!
席空山从房里出来刚要下楼去,才想起韦复那人之前也不曾就此答理过他,只如何今日说出那话来?
而此时房中窗前,韦复微垂着眸,本就耳力过人,隐约又听那女子问:“那这一株能买走吗?我想……”
“姑娘,别说还不卖,就算要卖,至少也值上百金呢!” 那小哥又笑起来道。